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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老李家篱笆院内,聚满男女老少的大队社员。
话说回来,社员这个称谓,再过两年就要淹没在历史中,人民公社退出舞台,各地设置管理区,上级单位为乡。
大伙格外关注李建昆的学业、大学生的点点滴滴,以及首都的一物一景儿。
他们多半人其实也明白,心心念念去首都看看的梦想,这辈子恐怕很难实现。
现在有这个机会,听听好歹也算过個瘾。
耳边充斥着回答不完的问题,李建昆说得口吐白沫,但还是极力满足大伙的渴望。
这节奏已持续整整三天。
今儿人还少些,不少人看出来,把孩子累得够呛,回家都没喘口气。
当老李家土胚房里飘出米香,大伙纷纷告辞,一位大娘不忘朝屋檐下提醒一嘴:
“裳儿啊,上回跟你说的那后生,催着想登门看看,我跟你妈也说过,这两天我可领来了,到时你也打扮打扮。”
原本还乐得看热闹的李云裳,唰一下红了脸,头埋得整一鸵鸟。
王大娘真是的,这事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嚷嚷的?
还没走远的社员们,皆是乐呵呵笑两声,倒没人觉得有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云裳都是过二十的大姑娘,如今家里日子也好过,该说婆家了。
“打扮个毛!”
李建昆小声嘟囔。
这事他不同意。
或许有些爱屋及乌的成份,但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周围十里八乡,没一个吊毛配得上他姐!
他也不说啥,有他在这事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