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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国家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你多少,”
她在哪里读到过,“你的传统,你的教育,舒适的生活,你视为理所当然的一切。
你怎能不爱国?”
她只作修辞,而不是现实。
国家给她这些因为她有幸生在富裕的家庭。
要是何干的女儿,难道还要感激八岁大就饿肚子,一头纺纱一头打盹?从小到大只知道做粗活,让太阳烤得既瘦又长得像油条?
“那些学生,”
榆溪有一次一壁绕圈子一壁跟孩子们说,“就学会了示威、造反、游行到南京请愿。
学生就该好好念书,偏不念。”
这点琵琶同意,正喜欢上念书。
有比先生和书本更恐怖的事,家里的情况变得更糟。
何时开始的她说不清,只知道陵每天挨打。
“我老说不能开了头,一开了头可就成习惯了。”
荣珠的母亲在洗衣房里跟老妈子们说。
刚从吸烟室里出来,心情还是激动,粗短的胳膊上下乱划,强调她说的话。
原是低声,说着说着就又回到本来的大嗓门。
“做什么每天打?”
潘妈低声道,伤惨的皱着眉眼。
“打惯了就不知道害臊了。
天天打有什么用?”
“吓咦,这个陵少爷!”
何干沾了肥皂沫的手在围裙上揩净,“真不知道他这一向是怎么了。”
“嗳呀,他爸爸那个脾气。”
老姨太低了低声音,“他娘倒想劝,他爸爸偏不听,也不想想别人会怎么说:‘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到底隔了层肚皮。
’今天我也看不下去了,我说话了。
我说:‘行了,打也打了,不犯着罚他在大太阳底下跪着,外头太热了。
园子里又人来人往的。
丢脸,脸皮可也练厚了,再有下次就不觉得丢人了。”
“我也这么说。”
潘妈说,“惯了也就不害臊了。”
“我说外面日头毒。
没听他爸爸作声,眼皮子也没掀。
我傻愣在那儿,碰了钉子,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