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皱起眉：“嫁给谁？是你祖父逼你嫁的吗？他就因为这个打你？”

&esp;&esp;问得这么急，好像他还在乎我嫁不嫁人似的。

“我嫁给谁，祖父打不打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是信王，还是邵东亭？”

他的眉头蹙得更深，“你现在不能嫁人。”

&esp;&esp;“我只是不能生孩子，谁说不能嫁人？”

我含着眼泪瞪视他，“再说那些想娶我的人，他们会在乎我生不生孩子吗？”

&esp;&esp;他们不在乎。

别说我只是不能生孩子，就算我是个不能动弹的纸扎人偶傀儡，他们也会娶的。

&esp;&esp;“到底是谁？”

他沉着脸问，“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esp;&esp;他能想什么办法。

他是宰相，也是臣子。

对我志在必得的人，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谁都不能忤逆对抗。

&esp;&esp;以陛下的猜疑，他还能那么信任虞重锐，力排众议提拔他做宰相，变革法度、重组政局，就是因为他通过了姑姑的考验，心无杂念、毫不偏私吧？

&esp;&esp;从今往后，我不但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纠葛，我连一厢情愿喜欢他都不能让陛下看出来。

姑姑和长御忘年之交，陛下就猜忌她有私心不忠诚，赐死了长御；如果他知道我对虞重锐有私情，也会猜忌我，不再信任虞重锐。

&esp;&esp;他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不管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心。

我只是一个容器，一个饲育喂养“墨金”

的容器。

&esp;&esp;“虞重锐，我要嫁给谁、以后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

我推开他翻身下榻，“从现在起，我跟你一刀两断，只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这回……我绝不会再来找你了。”

&esp;&esp;我也没有机会再找他。

我会一辈子困在皇宫的围墙里，哪儿也去不了。

&esp;&esp;“齐瑶！”

虞重锐追上来拉住我，我反身推了他一把，他往后趔趄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esp;&esp;我没想推倒他的，但是……算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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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在澜园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去。

&esp;&esp;早上女婢来问我：“小姐昨天的衣服上头好多血，恐怕洗不出来了，还要吗？”

&esp;&esp;我躺在榻上闭着眼挥挥手：“不要了，扔掉吧。”

&esp;&esp;过往的一切都扔掉吧，不要再惦记了，这样我就可以心无挂碍，做什么都不用再瞻前顾后。

&esp;&esp;午后我回到国公府，府里安安静静，无事发生。

&esp;&esp;我从仆役们的眼色私语里看到，今日一大清早，祖父就穿戴整齐盛装在正厅等候，结果过了午时也没等到半个人影，气哼哼地去皇城衙署点卯了。

&esp;&esp;陛下又给了我一日喘息之机，我该感激他。

&esp;&esp;过了一日，仍无旨意下达；再过一日，还是没有。

&esp;&esp;祖父和小周娘子就有些着急了，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