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门扉响动，是安然端着晚饭进来了。

&esp;&esp;“吃点东西吧。

你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了。”

安然的声音轻柔，清清泠泠的，仍像山中之泉那样好听。

一袭白衣，仍旧如最初一般不染纤尘。

&esp;&esp;韩之相低头看了看自己，什么也没有，徒留一身污秽的自己。

&esp;&esp;心突然狠狠地疼起来。

&esp;&esp;安然是对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安然。

&esp;&esp;像自己这样连灵魂都肮脏的人，怎么能和干净的安然在一起呢？

&esp;&esp;他默默地接过安然递来的饭碗，默默地吃着。

心中酸楚的感觉如波涛汹涌，但全被他忍在喉咙里，什么也没有泄露出来。

&esp;&esp;吃过饭，安然接过碗，韩之相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esp;&esp;安然摇摇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esp;&esp;听着如此生分的语气，韩之相只觉酸楚更甚。

&esp;&esp;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已经没事了。

你不是要去找小二么，快去找吧，路上要小心些，烛龙教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esp;&esp;对于他有些像诀别的语气，安然有点奇怪，“不，我等你好些了再走。”

&esp;&esp;“不用了。

我真的没事了。”

&esp;&esp;安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esp;&esp;韩之相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了一般，摇了摇头。

&esp;&esp;“你心里有话。

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

&esp;&esp;凤歌把邱少京的人头摆在小二面前时，小二一开始只是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仍然睁着双眼不肯瞑目的脸。

过了一会儿，小二的眼睛里却渐渐浮起一层水光，大颗大颗地溢出眼眶。

&esp;&esp;仇人死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就在他面前，任他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