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果然就像一个虚假又举止夸张的傀儡。

&esp;&esp;傀儡自己浑然不觉，可台下观看之人，想必会为了傀儡的种种离奇情态而暗自发笑。

&esp;&esp;假如换成申屠遐，或者，哪怕换成那个被认为天资不高、心计过人的申屠琳……不论换成裴沐的哪一个姐妹在这里，大概早就看出来姜月章的手段了。

&esp;&esp;毕竟，和申屠家相比，他使用的手法其实也并不那么精致。

&esp;&esp;可惜她偏偏是申屠遥。

她身为女子却有纯阳之体，剑术高明，自幼就凭实力行事，少用心机谋略。

&esp;&esp;也偏偏遇到的是姜月章。

&esp;&esp;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优秀的术士，唯独她是个拖后腿的傻子。

&esp;&esp;“哎，真是输得不冤。”

裴沐笑着摇摇头，声音轻快，“这场术士斗法，是我输了。”

&esp;&esp;只要被操纵者意识到了真相……那根操纵之“线”

也就即刻断裂了。

所有太过激烈的情绪，也随之被抽取一空，唯剩下极度的平静、略略的好笑，还有无尽的感慨。

&esp;&esp;――人只要被找准了命门，真是异常脆弱。

&esp;&esp;而现在的裴沐则平静异常。

她脸上挂着微微的笑，眼神略显散漫，但目光流转时，自然有一股沉静清亮。

&esp;&esp;一瞬间，她就重新成为了她自己――那个独自在乱世飘零八年，双手空空也可以走遍天涯的少年剑客。

无论是男是女，都不改那一腔孤勇的少年气。

&esp;&esp;还有……那产生自童年时代的，隐隐的冷漠和满不在乎。

&esp;&esp;她依然感觉胸口空荡，也依然能隐隐感到那强烈的痛苦的痕迹……但是，这些情绪都淡了、远了。

&esp;&esp;身边的世界明晰了。

&esp;&esp;身边的人……也变得清清楚楚，不再有任何温柔却致命的假象。

&esp;&esp;“我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esp;&esp;此时，他们正一前一后，走在烈山年久失修的山道上。

&esp;&esp;祭台背后山体坍塌，找不到入口，他们不得不绕路，从另一侧平台找到了洞口。

那平台空旷开阔，有倒塌的青铜落地灯、残存的符文和宝石，还有一个很深的坑洞，像曾经种过一棵高大的树。

&esp;&esp;裴沐分出剑气，扫开了路障。

风吹着云气从她身后流过，阳光静默地照着她。

&esp;&esp;恍惚间，她眼角余光像是看见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她心中一惊，立即回头，可悬崖边空空荡荡，除了云海与天空，什么都没有。

&esp;&esp;“你在看什么？”

姜月章问。

&esp;&esp;裴沐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