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在拒绝，在不觉的哽咽中拒绝；他哀求她。

他已经在哀求她了。

&esp;&esp;可是，没有用。

&esp;&esp;淡淡的云雾缭绕在四周；清澈的光芒则开始在云雾中氤氲。

&esp;&esp;他感到了神木之心的离开――那尚未被剥离的力量，服从着她的意志，终于一点点离开。

&esp;&esp;取而代之的――他看见，是仙花顾自化为焰光，又顾自流入他的心脉。

&esp;&esp;不只是仙花，还有那颗重新长成的建木――真正的神木。

&esp;&esp;巨大的树木抖动枝叶，化为融融灵光。

这些光升上天空，高踞长天，如龙盘旋几圈，而后猛地爆裂四散！

&esp;&esp;大荒上响起无数、无数……无穷多的惊呼。

&esp;&esp;世界即将改变――他知道世界即将改变。

&esp;&esp;而他……他很久没有再如此刻一般，感受到心脏稳定跳动，感受到澎湃的力量在经脉中汹涌流动。

&esp;&esp;也很久，从来没有……从来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苍白至此。

&esp;&esp;她还在微笑，单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对他所有的哀求和恐惧都视而不见。

这是惩罚，是不再在乎的微笑――他知道。

&esp;&esp;“姜月章，活下去。”

&esp;&esp;她又说出了这句令他如今深深憎恶而痛悔的话。

&esp;&esp;“活下去，然后……”

&esp;&esp;可是，可是……

&esp;&esp;他颤抖着，抓住她的手。

&esp;&esp;“不……”

&esp;&esp;他想抱紧她，可是她已经闭上眼，一点点往后倒去……

&esp;&esp;而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esp;&esp;潜藏心中已久的哀鸣……震碎了重重风雪。

&esp;&esp;“――不，不！

！

！”

&esp;&esp;他一时好像已经失去意识，只能凭借本能行动，一时却又好像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于是一举一动都出自他本身的授意。

&esp;&esp;他握住裴沐的肩，冷静淡漠的面容如同被彻底敲碎的坚冰，浮出来的是深刻的惊慌、哀痛、不甘――

&esp;&esp;还有愤怒。

&esp;&esp;滔天的愤怒，在他眼中疯狂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