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也不必。”他声音有些含混,“只给我看就好。”
&esp;&esp;她忍不住笑出声,也跟着起身。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esp;&esp;门开了。
&esp;&esp;纵然大师兄挡住了门,从传来的气息波动,裴沐也立即认出了来人。
&esp;&esp;她笑意一收,快步上前,硬从姜月章旁边挤了个头出去:“钟毓菀?”
&esp;&esp;来人就是钟毓菀。
&esp;&esp;她一袭浅鹅黄的居家长裙,披着一件素色的外套,长发松松扎起、耳畔几缕碎发,煞白的小脸粉黛不施,更显她寡淡的五官愈发没滋没味。
&esp;&esp;只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深深望着裴沐。
&esp;&esp;“裴师兄,”她说,“我要跟你谈谈。”
&esp;&esp;裴沐呵呵一笑:“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esp;&esp;说着,她抽出右手、横过姜月章,去拉门把手,想将钟毓菀拒之门外,可钟毓菀往前一扑,差点整个人趴在房门上――
&esp;&esp;却又被无形剑气弹出去,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
&esp;&esp;她难堪地坐在地上,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裴沐。
&esp;&esp;裴沐也瞪圆了眼睛:不是她!
&esp;&esp;大师兄?
&esp;&esp;她往旁边一瞥,只看见他目不斜视、侧颜清寒挺秀,冷灰色的碎发被睡得毛茸茸的,无辜地衬托在他的脸边。
&esp;&esp;她差点没忍住噗嗤一笑。
&esp;&esp;裴沐就也不解释,闲闲看着钟毓菀自己爬起来,才说:“好了,这大半夜的,万一被人看见我们拉拉扯扯,影响多不好――莫非你又要告我玷污你?”
&esp;&esp;钟毓菀的神情沉了下去。
&esp;&esp;她仿佛已经知道,平时攻无不克的楚楚风姿已然失效,现在无论再怎么装,那两个人也不会为她所动。
&esp;&esp;她干脆就不装了。
&esp;&esp;一旦褪下那层可怜的外壳,她的神色就陡然冷硬下来。清汤寡水的面容不再引人怜爱,反而显出一丝阴沉和刻薄。
&esp;&esp;但要裴沐说,反而她这模样更加顺眼。
&esp;&esp;钟毓菀压根儿不看大师兄,黑眼睛直直对着裴沐:“我有事要和你说。”
&esp;&esp;她的语气都变了,更颐指气使、理所当然。
&esp;&esp;裴沐的回答是关门。
&esp;&esp;但在门彻底关上之前,钟毓菀说的一句话阻止了她。
&esp;&esp;――“裴师兄,你不想知道你师父怎么死的吗?”
&esp;&esp;裴沐的动作猛然停下。
&esp;&esp;姜月章的神色也变了。他原本作壁上观,清冷中带点嘲弄,现在却眼神一冷,一边抬手按住裴沐,一边对钟毓菀道:“要说话可以,进来说。”
&esp;&esp;他苍白修长的手掌恰恰覆在裴沐的手背上;钟毓菀盯了一眼。
&esp;&esp;她眼里有一种带毒的火焰在跳动。
&esp;&esp;“我只想跟裴师兄说话。况且,姜月章,不想看见你。”她对大师兄说,同时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喜欢同性的男人?你真让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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