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什么?
&esp;&esp;她是不是生他气,气他不信她,干脆就赌气,顺水推舟由得他误会?
&esp;&esp;他心头如同燃起一把烈火,烧得他满心暴虐,却也……像是烧去了什么沉重的负担,让他浑身为之一轻。
&esp;&esp;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他就知道,阿沐不可能背叛他。她当日坐在那里,分明是早有预料,却不逃跑也不挣扎,那副冷冰冰的神态也一定是因为生他的气。
&esp;&esp;不错,她一定是太生气了,因为他竟然气昏了头、下令抓她,还对她发火……
&esp;&esp;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旦察觉这个可能,就一心一意地当作了事实;他的心情开始不断轻盈起来。
&esp;&esp;姜月章恼怒地一甩袖子。
&esp;&esp;阿沐,这小混蛋――这该死的、爱赌气的、口是心非的小混蛋!她有没有想过,要是她真的被他处死,那要怎么办!再怎么赌气,也不能用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来玩笑!
&esp;&esp;他气急了,不由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esp;&esp;“来人!”他厉声喝道。
&esp;&esp;殿外阴影中,立时走出一队甲胄俱全的兵士。
&esp;&esp;“将裴沐带上殿来!”他顿了顿,又很生气地补充了一句,“记得给她拿件棉衣、披件斗篷,再叫个御医上来侯着――发什么呆,去找医令!”
&esp;&esp;那小混蛋还敢跟他赌气,也不想想就她那病歪歪的样子,真出个什么事,有她好受的!
&esp;&esp;先把身体养好,再来分说……不,他大约还得先将她安抚好。真是头痛,早知道她就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他浪费这么多年干什么?小混蛋,小骗子。
&esp;&esp;皇帝陛下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esp;&esp;他已经开始回忆小混蛋喜欢吃什么,并打算吩咐厨房去熬些银耳羹,还要让厨子记得加点补气血的红枣、枸杞……
&esp;&esp;他顾自想着。
&esp;&esp;这时,却有人匆匆奔来。
&esp;&esp;连滚带爬、惊慌至极。
&esp;&esp;“陛、陛下!臣万死,臣死罪……裴、裴大人他……!”
&esp;&esp;高高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esp;&esp;姜月章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esp;&esp;……什么?那小混蛋怎么了?
&esp;&esp;他直勾勾盯过去,等那人汇报。但不知道怎么地,被他盯着,那人竟然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esp;&esp;他不得不自己问:“她怎么了?”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不自觉有一种期待: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也许是饿了、渴了、冷了,闹脾气了,或者再坏一点,试着越狱、自己跑了?
&esp;&esp;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esp;&esp;他望着来人,一直望着。时间好像突然静止。
&esp;&esp;直到对方跪伏在地,颤声说:“裴大人……去了……!”
&esp;&esp;去了……
&esp;&esp;什么去了?
&esp;&esp;一时之间,他竟然不能理解。他还在迟钝地想:她去哪里,能去哪里?
&esp;&esp;这宫殿这么大,昭阳城这么大,外头这么冷,还下着雪……她能去哪里?
&esp;&esp;“去了……这是何意,她去了何处?”他有点困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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