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要怪他，是我、我自己撞到他剑上的，哈哈。”

祝毅气若游丝地说，“爷可是反贼！

堂堂洛守兴义王！

皇帝老儿都忌惮我三分，怎么能死在别人手上？即使是大将军也不行。”

&esp;&esp;说完，他用力后退两步，脱离谢铎的剑身。

&esp;&esp;胸前的素衣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他踉跄着站好，又咯咯地怪笑起来：“谢将军，我的命给你了。

洛守的百姓，你就……就饶过他们吧……”

&esp;&esp;因为虚弱，一句话拖了许久才说完，也正是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他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永远地垂下了头。

&esp;&esp;良久，清清都没有再听到背后传来动静——祝毅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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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清清将头从谢铎肩上抬起来，沉默着推开了他。

&esp;&esp;谢铎没有再拦，清清也没有转身再看祝毅一眼，拖着谢铎送她的白玉杖，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esp;&esp;谢铎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哪怕是在她得知家人蒙冤去世的时候，也只是万分难过罢了，现在的她，活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esp;&esp;下意识的，谢铎伸手拉住了她。

&esp;&esp;清清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她平静地站住了，等了会儿，没听到谢铎的声音，这才无波无澜地说道：“放开我。”

&esp;&esp;“然后呢？”

谢铎觉得不可思议，“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要跟我闹？”

&esp;&esp;“这么一个人？”

清清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他，语气里透着破罐子破摔的失望，“起码他有情有义。”

&esp;&esp;谢铎的心被这句话扎得血肉模糊：“是，所有人都好，只有我薄情寡性，满意了？”

&esp;&esp;清清眼圈通红，却寸步不让地反问：“逼得俘虏在你面前自尽，逼得满城老弱病残惶惶不可终日，你满意了？”

&esp;&esp;原来她真的是这样想的，谢铎面上不为所动，心却疼得厉害。

&esp;&esp;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让彼此心里都不舒服，谢铎索性不说了，却也不肯松开清清的手，将剩下的事情交由廉诚处理，他直接拽着清清离开。

&esp;&esp;“朝廷会派新的刺史过来，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儿了。”

谢铎拉着清清往前走，“你准备一下，明日出发去成山。”

&esp;&esp;他想要引开话题，清清心里却无法这么轻易就将这件事情潦草揭过。

&esp;&esp;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谢铎本就是这样的个性，除了家人，谁的性命他都可以不在乎。

&esp;&esp;但祝毅是被她坑了才从军营里面逃出来的，如若不然，最多会跟简修竹他们一样，被押解进京，听候发落，而不是如今这般，凄凉的以身殉城。

&esp;&esp;旁人看来或许英勇，可清清却只觉得愧疚和痛惜。

&esp;&esp;她想救，但救不了，也知道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