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玄素却并不回答，只是回过身去不再看她，“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又透支了内力，体内蛊虫倒是还好，相互压制暂时无事。”

&esp;&esp;“阿兰已经死了，是吗。”

绮月的声音低落下去，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esp;&esp;玄素没有回答，女孩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姐姐，又看了一眼玄素，有些好奇和不解。

她抬起头想问父亲，却被父亲抱在怀里。

&esp;&esp;“先生，再有一日便到南离山下了。”

车夫怀里抱着女儿，不好意思地道，“家中孩子她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喝一口热汤呢……”

&esp;&esp;“只送到山下便好。”

玄素微微抬起头道，“我们自己进山。”

&esp;&esp;马车里的人落下帷幔已然安静下来，于是一路无话。

&esp;&esp;

&esp;&esp;南离山，地处西疆最深处的圣门佛地，临近中原。

山林郁翠，多飞禽走兽，常年有雨，鲜有天晴。

&esp;&esp;绮月自马车上下来，脚下土壤泥泞湿漉，空气中是青草木冷淡的香气，混合着泥土里沉闷而潮湿的味道。

偶尔有清风拂面，细密的小雨如丝，搭在脸上，谈不上难受，倒是有几分难得的清醒。

&esp;&esp;“他们为什么不愿意上山？”

绮月看着那山民父女离开的身影道。

&esp;&esp;“这里是南离山，佛门清净地，非佛门弟子不可进山，是南离自古以来的规矩。”

玄素道。

&esp;&esp;“这是什么破规矩？”

绮月眉梢一挑，斜睨着他，“那这山上平日里吃喝拉撒怎么办，再说了，当年建山的时候，难不成劳工都没有？”

&esp;&esp;她只是随口一打趣，却见身边的人正经地道，“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大家多年以来的心血。”

&esp;&esp;“那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又不是佛门弟子。”

绮月低声道。

&esp;&esp;“这是我的家。”

男人清冷温柔的嗓音落入耳中，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玄素有些不大一样了。

&esp;&esp;越过无题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esp;&esp;“若是我要你挖开来看才信呢？”

绮月忽而道，她的目光落在玄素的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凉意。

&esp;&esp;玄素微微一怔，他竟转而走到边上的柴房里，过了一小会儿便拿了一个铁锹出来，二话不说一锄头下去便挖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esp;&esp;“那我就挖出来给你看罢了。”

玄素面无表情，竟是当真毫不在意。

&esp;&esp;他正要下去第二锄头，却被一双白嫩的手按住了手臂。

&esp;&esp;“算了。”

绮月冷声道。

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当真能想也不想的就下手……他到底是并不在乎他的师父，还是……

&esp;&esp;更在乎自己。

&esp;&esp;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绮月下意识摇了摇头将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甩了出去，或许他只是猜中了自己并没有真的打算让他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