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忽然意识到，站在傅辛夷的视角上，考虑傅府内的人，考虑傅府外的人，最可能对傅辛夷下手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比起皇后，比起其他女眷，比起天底下任何一个人而言，她才最可能是下杀手的人。

&esp;&esp;傅辛夷曾经是傅府唯一的孩子，以后却不是了。

&esp;&esp;顾姨娘收回了手，眼内带上一层哀戚：“我不会伤害你。

你是夫人唯一的孩子。”

&esp;&esp;傅辛夷见顾姨娘忽然收回手，意识到自己问话问错了人。

&esp;&esp;她这话像是在问顾姨娘：是否是你想要杀了我？

&esp;&esp;但如果真的是顾姨娘，她没有必要等傅辛夷恢复神智，双眼能看见了才决定要孩子，而以傅尚书的性子，更不可能在知道那种事情后再留下顾姨娘。

&esp;&esp;傅辛夷没想到顾姨娘退开了一步，忽然一顿，敏锐意识到一点，问她：“是皇后当初和你说了，下毒的背后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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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辛夷和顾姨娘对视着，揣测着对方的意思。

&esp;&esp;顾姨娘恍然一般意识到：“皇后必然是会怀疑我的。

她肯定知道幕后还有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么多年这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你恢复神智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保不定这人会再次下手。”

&esp;&esp;她自言自语推测着皇后的想法：“她是想要借你的口来探我的底。

她熟悉我，知道我肯定能猜出她的意思。

如果我有什么想法，她就是在警告。

如果我没有，她就是在提醒我，她发现当年的事情不简单。

她心眼多，可惜生成了女儿家。

要是男子，朝堂上必然有她一个位置。”

&esp;&esp;傅辛夷惊异发现顾姨娘非常聪明，同时敏锐到让她都心惊。

&esp;&esp;远在大年初一的谈话，只是通过傅辛夷刚才那么一个问题，就暴露了个彻底。

&esp;&esp;皇后当初说，外头那些人都玩不过一个顾姨娘，从现在来看，确实有可能。

&esp;&esp;两个玩心眼的人隔着京城里那么遥远的距离，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一回，竟是借着她斗了一场？

&esp;&esp;以前只以为封凌不简单的傅辛夷，现在茫然发现，似乎京城里所有人都不简单。

这世上最简单的人可能只有才当完传话筒的她自己。

&esp;&esp;顾姨娘看向傅辛夷：“我会进宫去找她。”

&esp;&esp;傅辛夷茫然点点头，又想着替自己辩解一下：“我没有怀疑顾姨娘。

只是当初皇后这么说了，我想问问顾姨娘会不会有点线索。

我怕人是同一批。

如果是顾姨娘下手的话，没有这个必要。”

&esp;&esp;顾姨娘见傅辛夷这么说，有点小心翼翼，试探问着傅辛夷：“你相信我么？”

&esp;&esp;她局促且不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傅辛夷会乐意相信她。

&esp;&esp;傅辛夷笑了笑：“如果我不相信顾姨娘，那我也有理由不相信皇后娘娘，也有理由不相信爹。

一个个都不相信，那日子过得也太累了。”

&esp;&esp;顾姨娘犹豫：“可是万一……”

&esp;&esp;“万一真的是我相信错了人，那也只能怪我识人不清。”

傅辛夷朝着顾姨娘挤眼睛，“我现在眼睛可好了，看什么都很清楚，看人最清楚。”

&esp;&esp;顾姨娘不认同看了傅辛夷半响，只最后叹了口气：“晚上我让他们多做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