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杏树何其可怜，方才就已经经受住了段荣春“嘭”

的一声撞。

现在爱还给你、吻还给你，自然这一声也要结结实实地还给你。

&esp;&esp;不不不、好的大可还回来，坏的还请您自己留下。

&esp;&esp;——说是这么说的，可吻至忘情时，谁又能想到身边环境几何。

&esp;&esp;段荣春和余杏娇向后一倚，就见着余杏娇要向崎岖不平的树干降落，段荣春托住她的后脑勺，自己的手却又撞上那。

&esp;&esp;果不其然自古人人皆为情而受伤，就看两个吻，就让段公公遭了多大的罪。

&esp;&esp;可它和地上废纸一样无足轻重，现在也有东西陪着地上一摊废纸，——连续两次震荡，杏树被震下一些快熟的杏果，砸在段荣春肩膀和他们二人脚边。

&esp;&esp;只怕今日这树才是最大输家。

&esp;&esp;然后又是吻，尝到一些血腥味，是方才段荣春唇上未干。

他只做恫吓，也轻轻咬了咬余杏娇嘴唇。

&esp;&esp;鼻尖眼睫细细啄吻，似乎这是世人必经程序。

&esp;&esp;余杏娇也恢复到刚才样子：亮的眼，好像藏着两汪清泉。

可方才是气的、恼的、怨的，现在是羞的，也是被他一吻万年，吻到喘不上气来的。

&esp;&esp;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明了了彼此的心，可刚才那些过分的话还是在余杏娇的心底，她心中沉甸甸压着的“惩罚”

和“示威”

也还必须说出口。

&esp;&esp;余杏娇仔细回忆，想了想，心里又有点恼，亮晶晶的眼配上绯红的颊正好。

&esp;&esp;她抱住段荣春的腰，嘴上又是恨恨又是残忍：“段荣春，现在你还要见到我嫁给别的人吗。”

&esp;&esp;

&esp;&esp;段荣春鼓了一下喉结，他入宫不算早，但喉结看起来也不甚明显。

&esp;&esp;他的脸是白的，也算得上是年轻的，但是面对娇艳如她，又不由得在心中揣测自己的苍老。

&esp;&esp;——可现在，苍老不苍老没有那么重要。

&esp;&esp;他一直肖想的人，在病中引以为光亮的小影子，现在真的扑进了自己怀中。

&esp;&esp;看着她眼底还带着不情愿，但是却被自己逼得不得不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esp;&esp;嫁娶云云。

但是那对象自然不是他。

&esp;&esp;她话中所提到的未来，却没有他的身影。

&esp;&esp;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esp;&esp;绝对不是，段荣春点了点头，又看着余杏娇朦胧含泪的一双眼摇头。

&esp;&esp;她还在抱着他的腰，嘴上说着世上最残忍的控诉，但是心中终究还是舍不得。

&esp;&esp;段荣春替她抹掉眼泪，又俯下|身吻了吻她。

但这次的吻只落在了她的侧颊，不带有一丝欲|望，只有无限的安慰和怜惜。

&esp;&esp;混着泪水的吻，越来越坚定了段荣春的内心。

&esp;&esp;段荣春哄了她，低声下气的道歉，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esp;&esp;说了一遍又一遍，等到余杏娇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气鼓鼓地令他别再说了。

&esp;&esp;段荣春果然不再说了，反倒俯下身去捡地上的地契。

&esp;&esp;余杏娇看后心中也是心虚，见他去拾地契，自己拾起飘散的银票来。

&esp;&esp;拾好后，她将这沓银票都递给段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