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
&esp;&esp;
&esp;&esp;皓月当空。
&esp;&esp;空气中凝着淡淡的霜气。
&esp;&esp;平九从客栈走出来,被寒冬深夜的冷风吹过,头脑也逐渐清醒了一些。
&esp;&esp;他沿着水路走了走。
&esp;&esp;与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错肩而过,然后走上一座小桥。
&esp;&esp;桥下河水映着月光粼粼如银箔脱落。
&esp;&esp;平九站在桥上,双手撑在栏杆的石岩上,这桥看上去有些年代感,敦厚的结构被岁月打磨的无比光滑,手掌下的石子有些已经坑陷了。
&esp;&esp;桥边有几家住户,早早熄灯入睡了,却有一家仍亮着一盏窗前的蜡烛。
&esp;&esp;光秃秃的条藤就虚弱的盘在那家窗户栏上。
&esp;&esp;大约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与母亲在侧房同睡,母亲刚爬上床去,小姑娘睡得懵懵懂懂的醒过来,呢喃着奶声问,“娘,娘,大哥回来了吗?”
&esp;&esp;母亲大概是忙了一天累得不轻,将暖烘烘的铺盖一收拾,嘴上怪不耐烦的,“不是写信说过了吗,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个二丫头瞎操什么心呢!”
&esp;&esp;小姑娘翻了个身,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又睡去了,嘴里还忍不住嘟哝了句,“可是大哥答应我了……他一定会给我带小纸雀儿回来……”
&esp;&esp;平九就站在那里,看着水面。
&esp;&esp;微微俯身下去。
&esp;&esp;随后手掌下的石板无声裂开几道缝隙。
&esp;&esp;很久之后,他透了一口气。
&esp;&esp;他开始向着来的方向走回去。
&esp;&esp;快走到客栈了,忽然听见旁边巷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esp;&esp;她说,“沈大哥,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回头。”
&esp;&esp;是有两个人站在巷子的那一边,平九脚步慢下来,只听那女人渐渐带上哭腔,“我爹叫我嫁人我不肯,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到底觉得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好么?”
&esp;&esp;被问的那人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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