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她们完全不同。”
&esp;&esp;咒术之神伫立在昏暗的神殿里,望着回廊里幽幽燃烧的烛火,焰光落在深邃的银色眼眸中,他似乎陷入到了某些回忆里,然后转过头打量着身后的龙裔,“你们长得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你看上去或许更像是——”
&esp;&esp;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esp;&esp;苏玟却已经猜到了。
&esp;&esp;马修也许是想说自己更像他的女儿,之所以是或许,大概是因为那位阁下并没有机会长大。
&esp;&esp;从刚才的对话来说,他们的女儿显然已经夭折了,而且死亡的原因恐怕还不是那么简单,主神和次神的后裔理论上说至少是次神,而且应该有神格,这样的神祇,除非遇到古龙,或是参与内战碰到譬如黑暗神或者炎神这样的对手,否则很难丢掉性命,然而从时间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esp;&esp;众所周知马修向黑暗神效忠时孑然一身,大陆上诸多关于咒术之神的记载,都没有提到他还要后裔的事,那么恐怕他向艾希娅宣誓时,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子嗣。
&esp;&esp;苏玟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esp;&esp;在那之前,能轻易杀死一个次神的存在——
&esp;&esp;深渊。
&esp;&esp;这应该也是一段糟糕至极的过去,苏玟这么想着,马修如果真的不在乎,那么他也不会一直不愿提起这段往事。
&esp;&esp;在万象之城的那些年里,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苏玟曾经问过各种愚蠢或聪明的问题,有些被解答了,有些被无视了,有些被给予了错误的答案,然而凭直觉来说,她能模糊地感觉到,咒术之神依然在意着某些过去。
&esp;&esp;“她还是你的妻子吗?”
&esp;&esp;苏玟有些错乱地问道,“你说你们结婚了,那么你们,你们是完成那个神族之间的契约了吧?我知道很多夫妻,譬如说黑夜和黎明之神,战神和爱神等等,都是因为解除契约太麻烦所以只能维持着它,然后各自和情人聚会什么的,但是你——”
&esp;&esp;带着智慧神的契约与黑暗神冕下约会。
&esp;&esp;那真是非常非常厉害了。
&esp;&esp;“亲爱的,”马修用那种怜悯小傻瓜般的眼神看着她,“我向主人宣誓前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请她帮我解除伴侣契约。”
&esp;&esp;“……显然她答应了?”
&esp;&esp;咒术之神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有趣。
&esp;&esp;银发青年微微歪过头,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说‘我
&esp;&esp;“其实,霜风之歌也拥有与深渊战斗的资格。”
&esp;&esp;咒术之神轻声叹息,“他也不是唯一有这样力量的古龙,然而他们都有诸多问题,龙族的精神状态一直是他们的弱点,古龙也并不例外,更何况霜风之歌与别的古龙不同,他儿时因为贪玩而离开原大陆、还没来得及回去就遭遇灭顶之灾,他未必清楚埃尔维斯怎样用阴谋骗杀了古龙们,然而古龙和原大陆之间的联系,让他知道自己必须隐藏踪迹,否则下场也会同样凄惨。”
&esp;&esp;“但是黑暗神冕下在东大陆……他从来没有想过寻求帮助吗?”
&esp;&esp;马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他,你会考虑这么做吗?”
&esp;&esp;“我会,”苏玟斩钉截铁地说,“我一点都不聪明,我也不会为了维护自尊宁愿孤身奋战到死,虽然你可能觉得这话听上去很可笑,毕竟我很多次都不愿向伊利亚斯求助——但是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吧,我爱上了他,我不希望他看不起我!否则我才不在意他会不会因此讨厌我,只要能救命就好,所以说当年的霜风之歌总不可能和我有一样的问题吧。”
&esp;&esp;“那倒不是,”马修好笑地看着她,“没有那么多龙族会像你一样爱上神族,事实上,非常少,或者说,凤毛麟角。”
&esp;&esp;少女一脸冷漠:“我不需要你反复强调我有多么异类。”
&esp;&esp;“好吧,归根结底你和霜风之歌是不一样的,尽管你们肯定有一部分很相同,”次神拍拍她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他所处的环境和经历变化太快,曾经他是龙族的神明,是唯一的双系古龙,承载了无数人的希冀和信仰,后来他变成了逃犯,满心悲痛与愤怒,还不得不封印力量,压抑地活下去,漫长的成长过程变成了痛苦的煎熬。”
&esp;&esp;“所以他在圣城里才会说出那些话,原来他……”
&esp;&esp;苏玟莫名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完全释放自己的感觉啊,我听着他的传说长大——他在那些故事里扮演恶龙的角色,我表面上像是人们一样憎恨他,实际上我心里总是幻想着他的样子,我认为他是神,是伟大的反抗者,让我意识到教廷和光明神一系绝非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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