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诺与他对视。

&esp;&esp;墨菲有点像安抚一只暴躁的大猫那样，摊开双手先表示自己毫无敌意，一边小心地靠近他，说：“我知道人鱼在生病的时候，有可能会掉鳞片，而且没有食欲。

我看到甲板上散落的鳞片了，你是不是病的很重？”

&esp;&esp;以诺说：“与你无关。”

&esp;&esp;“当然有关。”

墨菲说，“你是第一个听得出来我在唱什么的人……呃，人鱼。

我希望你活着，起码活得比我久。”

&esp;&esp;说话间，他靠得更近了，坐到了以诺对面的床铺上。

&esp;&esp;接着微弱的烛光，他看见了一条鱼尾，它是金色的，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依然异常炫目。

因为此刻没有水，半透明的赤色鱼鳍像一层薄纱覆盖在鳞片上，随着以诺的呼吸微微翕动。

&esp;&esp;这条鱼尾华丽而修长，迤逦达到一米多长，几乎不像是鱼尾，更像是神话里的龙类一样。

&esp;&esp;尽管他现在病着，鳞片显得有些杂乱——因为一些旧鳞脱落而新鳞未生，但那种美丽仍令人震撼。

&esp;&esp;墨菲问：“你需要什么药吗？我可以帮忙。”

&esp;&esp;“帮忙？”

以诺的语调低沉而危险，“你凭借什么帮忙，人类——是你因无知而产生的狂妄，还是这种不怕死的‘气概’？”

&esp;&esp;鱼尾蜿蜒收回，烛光在闪动中猛然泯灭。

&esp;&esp;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雷霆。

&esp;&esp;黑暗中，以诺冰凉的指尖抬起墨菲的下颔，冰冷无机质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不要多管闲事。”

&esp;&esp;接着，窗户发出一声响动，海风剧烈地涌进了狭小的房间。

&esp;&esp;以诺纵身一跃，回到了海中。

&esp;&esp;墨菲把着窗户，迎着外头突然兴起的暴雨，大声喊道：“喂！

鳞片还没长好！

现在进海水里你不疼吗——”

&esp;&esp;墨菲估摸着以诺是生气了，一连两天都没有出现。

&esp;&esp;这个男人别扭起来是这样的，不搭理人，也不出现，假装自己从世界上完全蒸发了。

&esp;&esp;墨菲就当他是个冬眠的公爵，放在那不管就行了。

他自己在船上继续老老实实地打扫卫生，捕鱼，做饭，晚上数着星星睡觉。

&esp;&esp;他扫到了不少金色的鳞片，有些是水滴形状，有些是梯形的，有些是纯粹的金色，有些则带着几分晚霞般的绯红，看样子是生在鱼尾上的位置不一样导致。

&esp;&esp;“鳞片都好看，不知道卖出去值多少钱。”

墨菲自言自语，“啧啧，要是不小心卖给痴汉的话，怎么感觉是我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