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吓死人了，她心想。

&esp;&esp;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在明明灭灭的路灯拂过之下，顾重阳的喉结动了动。

&esp;&esp;他开口时，声音沙哑。

&esp;&esp;他受伤了

&esp;&esp;顾重阳说。

&esp;&esp;那一瞬间，不知怎么，露西忽然仿佛感同身受。

&esp;&esp;似乎能感觉到他那种撕扯般的疼痛，不管是肩膀上，还是心里的。

&esp;&esp;他一定快要疯了吧，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见不得他的小孩儿破一块皮。

&esp;&esp;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当诱饵，引着顾枭的人向和西树营相反的方向去。

&esp;&esp;她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esp;&esp;不会的，那不是他的血。

她略带哽咽地安慰道，他会没事的，一定会。

&esp;&esp;字不成句的话语随着夜风，飘散在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

&esp;&esp;半个小时后，面对崖下的血迹和车辆残骸，顾重阳的脸色简直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esp;&esp;宋权手下的野战队长木坤站在他面前，面色凝重地陈述搜救的结果。

&esp;&esp;这片区都找过了，草丛里面没有藏人的痕迹，血迹已经送去化验。

我们的人正在赶往最近的医院，如果他们顺利逃走的话，应该会这是一段本应该属于你的

&esp;&esp;天边刚蒙蒙亮，窗外泛着晨曦的微光。

&esp;&esp;露台上，寒风裹挟着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esp;&esp;404从兜里掏出顺来的师寒山的一盒烟，伸出手道：要来一根吗，这时候你们人类不是一般都会需要这个东西。

&esp;&esp;顾重阳扫了它一眼，右手不利索地结果烟。

&esp;&esp;他的右肩膀处绑着纱布，隐约的猩红已经透出衬衣，看起来状况实在算不上好。

&esp;&esp;404沉默着帮他点燃烟。

&esp;&esp;顾重阳其实不怎么碰这种东西，一切容易上瘾的他都不喜欢碰，只除了师远洋。

&esp;&esp;但此时此刻他的确需要来一根，让自己冷静下来。

&esp;&esp;浓烈的烟草味混着冷风，被吸入肺部。

&esp;&esp;他轻微地咳嗽了两声，脑袋却逐渐清醒了。

&esp;&esp;烟雾在清晨里飘散。

&esp;&esp;顾重阳放下手中的烟，沉静地问道：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esp;&esp;404仿佛早有预料，有条不紊地说：放心，小主人没有生命危险。

&esp;&esp;顾重阳偏过头看向它。

&esp;&esp;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有一个共生系统。

但凡他出事，我就能感知得到。

&esp;&esp;它今天的表现太过奇怪，顾重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esp;&esp;共生系统是什么？

&esp;&esp;迎着他的视线，404也转过头来。

&esp;&esp;两只红通通的眼睛，隔着晨曦的薄雾与他对视，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