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况且今天穿的还是那衬衫，隐隐约约能看见里头翠绿，走街上男人们的眼睛都落她身上。

&esp;&esp;卖肉的闪了眼，心道也不知是哪个男人这么好的福气，哪里还有不让的，五斤多全卖给她了。

&esp;&esp;林凤音乐颠颠的砍价，却没注意到不远处信用社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里有个男人旁观了全程，冷哼一声。

&esp;&esp;“老板，我问过了，小珍珠米只在一个叫‘羊头村’的地方有，但车子进不了山，您看……”

&esp;&esp;“巧言令色。”

&esp;&esp;“嗯？老板说什么？”

&esp;&esp;男人双腿交叠，把眼神从窗外收回，“先回去。”

&esp;&esp;司机不解，这次不是要给省城领导送小珍珠吗，怎么好容易来了又打道回府？那这米到底还买不买？他老板做粮油生意，天南海北的跑，什么山沟沟没去过，还会怕区区一段山路？

&esp;&esp;然而，有再多的疑惑他都不敢问。

&esp;&esp;别看他老板是城里人看不起的“暴发户”

，可他是这两年才发起来的，以前是老牌高中生，错过了七七年

&esp;&esp;关于到底要不要帮张红萍，林凤音有点纠结。

因为她不确定张红萍是否真的想要离开，后世新闻里也有好心人帮被拐妇女出逃，结果妇女舍不得孩子，联合夫家一起反水的例子。

&esp;&esp;她是女人，知道骨肉亲情的羁绊有多深。

&esp;&esp;在羊头村这样的法外之地，警察顶多只能解救出张红萍，生下的娃娃是向家的，整个村子都姓向，有心不给她孩子太容易了。

&esp;&esp;“七娃你妈呢？”

&esp;&esp;玩泥巴的小孩抬头，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跟张红萍有七八分像。

他在村尾向家孙辈里排名第七，所以直接叫七娃。

&esp;&esp;“肚子痛痛，睡觉觉。”

&esp;&esp;现在才五六个月，怎么就肚子痛了？林凤音试探道：“为什么痛痛呀？”

&esp;&esp;七娃扁扁嘴，吸吸鼻子，“爸爸打，不听话。”

&esp;&esp;孕妇也打，林凤音暗骂一声“畜生”

，紧了紧拳头，不行，要不知道也罢，知道了不能让她还这么遭罪下去。

万一哪天真出个好歹，她良心不安。

&esp;&esp;上辈子她回来后再未见过张红萍，村里也没人提起过她，不知是真被打死了，还是逃出去了。

&esp;&esp;“咚咚咚！”

&esp;&esp;“谁呀？”

&esp;&esp;“婶子是我，二嫂在家不？”

张红萍的二嫂手非常巧，会织很多漂亮的毛拖鞋，拿城里还能卖钱，村里不少女人都喜欢上门学艺。

&esp;&esp;林凤音晃了晃手中的毛线团，向东良他妈这才开门，亲眼见着她进了老二家屋门才走开。

林凤音感觉后脑勺上的眼睛消失，跟向二嫂东拉西扯一会儿，忽然捂住肚子问：“二嫂有纸没？”

&esp;&esp;向二嫂立马警惕起来：“没来事儿吧？”

例假是不洁之物，忌讳着呢。

&esp;&esp;林凤音赶紧摇头，“没没没，估摸着是吃坏肚子了，鸭蛋昨晚塞了一把蚕豆给我，这肚里的气转得打雷似的……”

&esp;&esp;女人捂住鼻子，嫌恶道：“赶紧去赶紧去。”

塞过两张粗糙的卫生纸。

&esp;&esp;他们家一共四兄弟，现在还没分家，挤一个院里。

向东良的屋子在院子最右边，旁边就是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