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做不了谁的救世主。

&esp;&esp;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esp;&esp;树下的少年转过头来，眉微凛，银发在光下闪烁：

&esp;&esp;“贝莉娅？”

&esp;&esp;“盖亚，走吧，去给我挑匹马。”

&esp;&esp;“你看起来有点不安。”

&esp;&esp;去马厩的路上，盖亚突然道。

&esp;&esp;柳余看了看路边的野草，她也在想一个问题：

&esp;&esp;神，跟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品种。

&esp;&esp;眼前这个……

&esp;&esp;她又看了眼这个过分美貌、初显承认棱锋的少年。

&esp;&esp;“怎么了？”

&esp;&esp;他微微侧头。

&esp;&esp;“是的，我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esp;&esp;被神圈养的人类，洗脑、填鸭式培养出来的狂热信徒，对神来说是不是听话的羔羊？

&esp;&esp;神会爱上一个毫无主见的羔羊吗？

&esp;&esp;她想起陈列在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洋娃娃有白皮肤、有黄皮肤，有金色的头发，有银色的头发，有穿裙子的、有穿漂亮的小马甲的——

&esp;&esp;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可以每天对你重复一百遍“我爱你”

，对你表达诚挚的、逾越性命的热爱。

&esp;&esp;可她只会把娃娃当娃娃，即使她有着优美的人形。

&esp;&esp;“那想明白了吗？”

&esp;&esp;“不，想不明白，”

她停下脚步，“盖亚，你喜欢我……听话一点儿，还是不听话一点儿？”

&esp;&esp;少年愣住了。

&esp;&esp;他面上的表情很少见，紧接着，漂亮的眉目微敛：

&esp;&esp;“贝莉娅。”

&esp;&esp;“算了，我还是不听话一点儿吧。”

少女自说自话，指了一匹已看起来就很烈的白马，“我要这匹。”

&esp;&esp;“这匹脾气恐怕不太好。”

&esp;&esp;“可我有你啊，盖亚。”

她转过头，笑眯眯的、又变成了一颗甜蜜果儿似的，“一会骑马，你陪着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你的情绪，又变了。”

&esp;&esp;盖亚道。

&esp;&esp;柳余已经让人将那匹烈马牵了出来：

&esp;&esp;“盖亚，你要记得，女人总是反复无常，即使她还只是个女孩，这项天赋也从来不会丢。”

&esp;&esp;“……哦。”

&esp;&esp;盖亚牵的，还是上次那匹。

&esp;&esp;“为什么不换一匹？”

&esp;&esp;“为什么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