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张想了想，回答他：“没什么好遗憾的啊，当时喜欢也是真喜欢，后来觉得不合适距离也远，就分开了，没有必要遗憾吧，在一起时高兴快乐过就够了。”

&esp;&esp;可他和叶怀宁在一起那几年，大多数时候都很敷衍，在他这里，叶怀宁大概从未得到过真正的高兴和快乐。

&esp;&esp;他连喜不喜欢都搞不清，他是真的很差劲。

&esp;&esp;所以叶怀宁不要他了。

&esp;&esp;“你去楼下超市，给我买些彩纸、彩色画笔和胶水回来吧。”

&esp;&esp;季饶看着那个风车，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想把它修好。

&esp;&esp;好似这样，他就能暗示自己，他其实依旧有机会抓住一点什么。

&esp;&esp;小张很快把东西买来，季饶在网上找到了折这种纸风车的教程视频，其实不难。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风车拆开，将其中破损最厉害的两片叶子替换下，余的用胶水重新粘好固定，再拿起画笔，给已经掉色的纸张新上色，遮盖住瑕疵。

&esp;&esp;损坏多年的纸风车终于在他手里重新鲜活转动起来。

&esp;&esp;季饶一直忙活到入夜，晚饭都没吃，小张走前给他叫来的外卖早就放凉了。

&esp;&esp;长出一口气，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传上微博，没有配字。

&esp;&esp;他的上一条微博还停留在之前的那条道歉声明上，后来一直没再更新过。

并不觉得叶怀宁会看到这个，发上去时他甚至没有任何想法。

&esp;&esp;之后也没看评论里说了什么，退出后季饶搁下手机，在逐渐暗下的夜色中缓缓闭上眼。

&esp;&esp;叶怀宁在医院待到傍晚才离开，没有吃饭的胃口，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路上打发了助理和保镖离开，想一个人出去兜兜风。

&esp;&esp;助理担忧提醒他：“还是带个人……”

&esp;&esp;“没事，我不去人少的地方。”

&esp;&esp;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灯火璀璨的城市大街上转，最后他把车子开进了街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esp;&esp;叶怀宁很少逛商场，上一次……他想了想，应该还是去年的圣诞节，那也不是什么十分愉快的回忆。

他一个人不愿意去太热闹的地方，但他也找不到另一个，能陪他的人。

&esp;&esp;今天是突然心血来潮，想一个人去看场电影。

&esp;&esp;买了最近票房他和叶怀安，最后总有一个是要死的。

&esp;&esp;之后那一个月，叶怀宁隔三差五去趟医院，偶尔会碰到徐因醒，再没见过他不想见的人。

&esp;&esp;叶老爷子的精神差了很多，之后估计要长期住院，叶怀宁每一次来，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生命的流逝。

他爸有时候会跟他回忆当年，讲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叶怀宁很少接话，在他的记忆里，童年一直就是一片灰暗的，唯一的一抹色彩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幻影。

&esp;&esp;天气逐渐热起来。

&esp;&esp;那天叶老爷子突然说想喝冰酸梅汤，他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胃口了，叶怀宁没有劝，亲自去楼下给他买，再回来时，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和叶怀安撞个正着。

&esp;&esp;叶怀安正在打电话，跟人交代工作，他现在是大忙人，他们爸进医院这么久，叶怀安统共就来看过两三回，叶怀宁一直和他错开时间，今日却不巧撞上了。

&esp;&esp;时隔两个月再见到叶怀安，那日被绑在手术台上濒死的绝望和愤怒在一瞬间蹿出，叶怀宁用力收紧拳头，想装作视而不见，叶怀安却已挂断电话，笑着叫住他：“宁宁身体好了吗？”

&esp;&esp;叶怀宁猛地转头，瞪向叶怀安。

&esp;&esp;叶怀安嘴角噙着那叫人厌恶至极的弧度：“精神看起来还不错，那就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