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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他眼前一沉，意识在大雨的冲刷中慢慢消散……

&esp;&esp;再睁眼，看到的却是眼前年少时的沈括。

&esp;&esp;如同一场梦。

&esp;&esp;……

&esp;&esp;沈yi辰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眼前的幕幕不知是错觉还是噩梦。

&esp;&esp;“现在什么时候？”他沉声问。

&esp;&esp;“戌时。”沈括会错了意。

&esp;&esp;从“仁和”医馆出来，在路上又行了些时候，当是过了酉时，是戌时。

&esp;&esp;沈逸辰没有应声。

&esp;&esp;他脑中浑浑噩噩，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唇边干涸。他伸手，掀起马上的帘栊，马车疾驰，映入眼帘的除了满眼的漆黑，便是官道。

&esp;&esp;他蹙了蹙眉头：“这是哪里？”

&esp;&esp;沈括应道，“侯爷，才出元洲城大半个时辰。”

&esp;&esp;元洲城……沈逸辰垂眸。

&esp;&esp;记忆中，他只去过一次元洲城。

&esp;&esp;当年奉召入京，他途径过元洲城，探望旧识的恩师和同窗，还在元洲城呆了几日。

&esp;&esp;那是弘德十九年二月的事。

&esp;&esp;——整整十年前！

&esp;&esp;他之所以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他在那里遇见了方槿桐。

&esp;&esp;沈逸辰警惕的目光柔和下来。

&esp;&esp;其实那个时候的方槿桐是何模样，个子有多高，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丫头，他对她的印象，只是方三叔的女儿。

&esp;&esp;祖辈时候，方家同沈家曾是世交，他的祖父同方槿桐的祖父是袍泽之友。他幼时在祖父身边见过方世年，祖父让他唤过一声‘三叔’。后来祖父去世，沈家同方家的走动便少了。他也听说方世年在朝中任大理寺卿，却没想到会在元洲城遇到。

&esp;&esp;他礼貌得唤方世年一声“三叔”。

&esp;&esp;方世年也待他热忱。

&esp;&esp;他同三叔在书房内说话，方槿桐就躲在屏风外偷听，虽然他不知道她那时在偷听什么，最终却是将那扇屏风推倒了，整个摔了个人仰马翻出来。

&esp;&esp;窘迫至极。

&esp;&esp;他记住了这个丫头。

&esp;&esp;……

&esp;&esp;再后来不过一两年光景，他听到风声，大理寺卿方世年惹怒了圣意，方家被抄。听闻抄家时，竟然还搜到了方世年当年参与谋逆时的证据。

&esp;&esp;听闻证据确凿，方世年被判秋后问斩，方家亦受牵连。

&esp;&esp;方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卖为罪奴，官妓。偌大一个百年世家，忽然间倾覆。

&esp;&esp;那时正逢先帝弥留，急下圣旨让他入京，他恰好在进京路上救下了方槿桐。

&esp;&esp;他救方槿桐，是认出她是方三叔的女儿，动了恻隐之心。

&esp;&esp;那时候的方槿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稍加修饰也算明艳动人。

&esp;&esp;那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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