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两人相处之初，穆宴便曾经这样做过。

&esp;&esp;那段时间也确实是相识以来至今，穆染待他最和善的一段日子。

&esp;&esp;那时候的皇姐，从不会如眼下这般，见到他时，眼中总是冷漠如寒冰般的情绪。

&esp;&esp;她会耐心听他说话，也会守在因为落水而高烧不退的他床前，更会在穆宴问她为何不救落水的他时，而眼中浮现出歉意，然后告诉他，自己不是不救，而是没来得及。

&esp;&esp;那时候的穆宴高兴极了。

&esp;&esp;他以为自己终于稍稍融化了对方坚冰一般的心。

&esp;&esp;可之后一切又慢慢变得失控起来。

&esp;&esp;曾经的穆宴以为，对方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会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而他又是那样偏执的性子，越是得不到，便越是疯癫。

&esp;&esp;逐渐地便将本性暴露在对方跟前。

&esp;&esp;如今想来，对方当初应当是待谁都是那样，只是自己因为接受不了她的眼中没有自己的影子，因而才一再做了错事。

&esp;&esp;若是当时的他能坚持下来，始终隐藏自己的本性，只怕如今皇姐待他会比那小翁主好上数百倍。

&esp;&esp;那小翁主不就是，丝毫不惧怕她的冷漠，而一再不知羞地往她跟前凑吗？

&esp;&esp;想到小翁主，穆宴心中又是暗恨。

&esp;&esp;幸而早早将她下旨赐婚了出去，且嫁的还是他的心腹大患。

&esp;&esp;否则真个将对方留在宫中，不知日后还要如何纠缠于皇姐。

&esp;&esp;不过对方倒有一点好，便是让他意识到，对自己皇姐，逼迫的手段是没有效用的，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尤其是经了今夜之事后。

&esp;&esp;穆宴觉着，他应当改变做法。

&esp;&esp;横竖已经将对方留在宫中，他只要再给自己点耐心，慢慢地，总会让对方心软。

&esp;&esp;且他还记得，对方早晨同他一道用膳时，分明对他温和的态度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esp;&esp;显然对皇姐来说，手段强硬，她只会越发抗拒，可若是他佯装退一步，给对方更多的自由，却又不会真正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esp;&esp;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esp;&esp;他这么多年是因着求而不得心中方生出了万千魔怔，要想将这些入了魔的心思一点点拨除，便唯有一人可解。

&esp;&esp;他的皇姐。

&esp;&esp;若是哪一日，对方的眼中能印照出自己的身影，在同他在一起时，能够不再冷然以对。

&esp;&esp;那穆宴应当也会慢慢收敛心中的阴暗和疯意。

&esp;&esp;至少不会再同如今一般，时刻总想着将对方折断了羽翼，囚在身边。

&esp;&esp;思及此，穆宴轻轻在对方唇间落下一吻。

&esp;&esp;这个吻极轻，几乎触之便离，不带任何欲念。

&esp;&esp;“皇姐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还记得自己方才问的话。

&esp;&esp;躺在里侧的穆染被他这单纯的一吻和忽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微怔，回过神来后，尝试着开口问了句：“你可以离开吗？今夜让我独自安寝。”

&esp;&esp;原本等着她询问的穆宴听得这话，指尖一滞。

&esp;&esp;他沉默了半刻，没有说话。

&esp;&esp;果然，有些事便是下了决心，可做起来还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