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的声音森森，阴郁无比。

&esp;&esp;“所以朕现在后悔了。”

&esp;&esp;他根本不该试探，也不该给对方同薛缙接触的机会，因为那样他反倒更难受。

&esp;&esp;不过没关系，他意识的不算晚。

&esp;&esp;修长如玉的指尖再次往下，这回却压在了对方中单的系带上。

&esp;&esp;“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esp;&esp;于眼下的他而言，什么忍耐都是多余的，再多的耐心和等待，都换不来眼前这人一丝的情绪波动。

&esp;&esp;既然不能得到她的真心，为何不让自己那难以纾解的渴望实现？

&esp;&esp;他以前总想着得到全部的穆染，可他从未想过，若是得不到又该如何？

&esp;&esp;若是永远，这个人的眼中都没有自己，那他这些伪装，这些隐忍又算什么？

&esp;&esp;岂不是作茧自缚？

&esp;&esp;倒不如索性放开了自己。

&esp;&esp;心中被囚于笼中的困兽嘶哑挣扎，几乎要将那摇摇欲坠残破不堪的囚笼撞破，猩红的双目，尖利青紫的獠牙，饥饿多时的困兽早已忍不住。

&esp;&esp;如今鲜活而令人渴望的猎物就在跟前，又怎能忍得下去？

&esp;&esp;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握住了被死死锁住巨大囚笼的出口。

&esp;&esp;“皇姐，朕很想念……”

穆宴的指尖轻轻将中单的系带拉下，声音幽幽，“曾经的那夜。”

&esp;&esp;就像是久旱逢露，饿极遇食的饥饿旅人一般，那一次的饱腹并不能让人满足，仿佛饮鸩止渴一般，心中越发想念，越来越成了执念。

&esp;&esp;穆染看着对方眼底的神色越来越狂躁，仿佛染了毒的瘾君子，面上的神色却异常平静，巨大的矛盾感使他整个人都割裂开来，看着愈发可怖。

&esp;&esp;而当对方用幽暗隐忍的声音提及曾经的那夜时，穆染脑中关于那夜的记忆尽数回笼。

&esp;&esp;她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

&esp;&esp;尤其是感觉到自己中单的系带也逐渐松落后。

&esp;&esp;“穆宴。”

被对方紧扣住的指尖开始都收紧，似乎想从对方的掌心之中挣脱出来，“放手。”

&esp;&esp;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可却隐隐有些颤动。

&esp;&esp;穆宴却丝毫未理会她的话，当将那系带彻底拉开后，手下一拂，鹅黄色的缭绫中单便被轻轻掀起，对方手间琼脂般的莹白显露无疑。

&esp;&esp;他的双目登时便有猩红闪现。

&esp;&esp;“放手……”

趁着对方不注意，穆染猛地抽回右手，狠狠往前一推，试图将对方推落下去，可她的掌心将将触碰到对方身前，除了感觉到一片极高的温度后，便忽地听见对方低低地闷哼了声。

&esp;&esp;那声音……

&esp;&esp;穆染听得心头骤然一跳。

&esp;&esp;那声音太熟悉了。

&esp;&esp;对方方才提到的那夜，他就是这样哑着声音，一点点在她耳边低喃着，他说。

&esp;&esp;“……朕如今方知晓，什么才是人间仙境。”

&esp;&esp;“只愿往后日日如此，朕同皇姐，永不分离。”

&esp;&esp;“原来这便是古语所云：只羡鸳鸯不羡仙。”

&esp;&esp;那时的穆染只当他是说的醉话，可时至今日她才意识到，原来当初的穆宴，真的就是那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