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买完菜，江尧又跟着宋琪去买调料。

&esp;&esp;把小车留在宋琪手边让他挑着，江尧随便沿着货架逛了逛。

&esp;&esp;他记忆里正儿八经逛超市的部分其实能归溯到十多年前，学校里组织什么春游秋游，他妈就会带他和江越去买一堆吃的喝的，然后因为太多了书包塞不下通通扔在家。

&esp;&esp;卖调料的货架后几排就是各种零食，一个小男孩正躺在两排巧克力之间的空地上翻滚，龇牙咧嘴地冲他家长哭叫“两个都要”

，家长还举着两袋巧克力一本正经地堵着路，慢悠悠地冲小孩重复

&esp;&esp;小孩儿在撞上米酒台子后就被这动静吓得收了声，也不扯着嗓子“两个都要”

了，抱着他家长的大腿一动不敢动。

&esp;&esp;他家长瞪着这满地的大场面，张了张嘴，耐性荡然无存，先揪过小孩儿转着圈儿地看看受没受伤，然后摁在腿上裤子一褪就是两巴掌：“让你给我闹！

再闹！”

&esp;&esp;小孩儿嘴一咧又开始哭，家长的反应却是有些警惕地看向江尧，怕他趁机碰瓷要赔偿似的，来了手先发制人。

&esp;&esp;江尧本来也没打算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儿怎么样，但家长这态度硬是看得他怒从心头起，本来被宋琪跟训小孩儿似的怼了一通就有点儿说不上来的烦，面对这个女人配小孩的阵容又不想说难听的，简直是火上窝火，想踢一脚骨碌碌乱转的碎瓶子，顾北杨那张脸又烦死人往他脑子里一弹。

&esp;&esp;“操！”

江尧火冒三丈地骂了一声，转过身想快步走开，眼不见心不烦。

&esp;&esp;不知道是见他没有要计较什么，还是当家长的终于想起来了，江尧转过身后才听见那家长大声对小孩说：“给叔叔道歉！”

&esp;&esp;喊爷爷！

&esp;&esp;江尧懒得回头，在心里接了句。

&esp;&esp;经理迅速带着几个安保过来，起先以为有人闹事，看监控弄明白状况后，见也没人受伤，安抚了围观群众几句，就安排清洁工拉绳打扫，带着那家长去处理后续。

&esp;&esp;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超市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与秩序，一团糟的除了地上的米酒就只剩下江尧的心情。

&esp;&esp;重新绑好头发，他盯着拎出来的两瓶米酒看了两秒，还是甩进了购物车里。

&esp;&esp;宋琪没说话，看了江尧一眼，江尧也没看回去，揣着兜往小车上轻轻蹬一脚，去收银台前继续排队。

&esp;&esp;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指了指宋琪的手，他才发现宋琪右手靠近手腕的地方被划了道口子，不知道深浅，出血量倒是足够骇人。

&esp;&esp;宋琪举起手看一眼，估计是拽江尧的时候被溅起来的碎片划了过去，也没觉出疼。

他用另一只手随意地抹了一下，对收银员笑笑：“不好意思。”

&esp;&esp;“处理一下吧。”

收银员用抹布擦擦台子，从收银台前的小货架上拿了包纸巾“嘀”

地扫上码，丢给宋琪。

&esp;&esp;“谢谢。”

宋琪抽出张纸摁了摁血口，白纸上瞬间晕开一大片。

&esp;&esp;江尧在旁边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格开购物车就要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