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曾经被人破坏过。”

&esp;&esp;“啊？”

禾阳又不明白了，“他不是为苍生而死吗？怎么还会有人砸他的墓呢？”

&esp;&esp;司辞音并没有回答，只是弯腰轻抚那道缺口裂缝，“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你瞑目罢。”

&esp;&esp;要想知道草原上发生过什么，最直接可信的办法莫过于找当事人，正巧禾阳的爷爷正是当年虎师的首领东塍，这也是禾阳能将司辞音骗到北厥来的重要原因。

&esp;&esp;没想到一提旧事，耄耋老人眼中泪光浮动，如同稚童一般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为王出生入死，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吓我，还说要杀我。”

&esp;&esp;他抹了一把老泪，又说了几件旧事，比如当年草原之上本可将天狼精锐一举歼灭，不曾想北厥王硬逼着他退了兵；又比如军帐之中，年轻的王储对心上人讲述缠绵情话，要一同史册同书，千古流转；还有先王每年冬天都会南下，说是要避寒，结果总是拖到明月我心（番外二）

&esp;&esp;崔怀玉将离故土，前往洛安赶考，临行之前，她又到先生曾住过的茅草屋中，呆呆枯坐了一宿。

&esp;&esp;北风卷落茅草，一灯如豆，随风摇曳。

&esp;&esp;崔怀玉挑着灯花，想起了很多事情。

&esp;&esp;先生是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来到这个小村庄的。

&esp;&esp;崔怀玉还记得那天，东风温柔，秋叶静美，素衣白裳的女人轻咳着走入这个贫瘠的小村。

&esp;&esp;她一进村，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所有人都看入了神。

&esp;&esp;先生与他们这破败的村子截然不同。

&esp;&esp;她生的极美，却让人毫无亵渎之意，如同天上之人，却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esp;&esp;就好像全身都发着光。

&esp;&esp;十几年前村里并没有学堂，先生不忍看孩子目不识丁，一辈子困于此地，便自掏腰包，兴建了座小小的学堂，自己做了第一任夫子。

&esp;&esp;那时崔怀玉还叫崔四妞，见学堂开门，偷偷趴在窗口偷学。

&esp;&esp;不曾想一眼就被发现了。

先生走到她面前，温声问：“为什么不进来呢？”

&esp;&esp;她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女孩……”

&esp;&esp;女孩怎么能进学堂呢？

&esp;&esp;先生楞了一下，轻蹙眉头，片刻后舒眉一笑。

&esp;&esp;崔怀玉那时不懂世事，只是觉得先生笑起来真是好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