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草没了，新一波的草发芽至少还要半个月，那这半个月以来，姐弟仨只能靠啃老本过日子，自从上次三个月的牢狱之灾后，父亲的卖命钱也只剩下为数不多。

麦小芽只想趴在草药的尸体上，哭个天昏地暗。

&esp;&esp;在痛哭之前，麦小芽机警地瞥了四周，好在一双弟妹没有跟来，否则看到这种场景一定比她更伤心难过。

确定四周无人，麦小芽才伏在土里把委屈、无奈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的痛，一一哭出来。

&esp;&esp;正文药田被毁

&esp;&esp;她哭了足足十分钟，当情绪得到了发泄，哭肿的泪眸再次清亮了，变得异常决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esp;&esp;药田被毁，没有人比麦香秀的嫌疑更大。

&esp;&esp;麦小芽抓起镰刀，恨不得就此宰了心肠歹毒的姑姑，“她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不让我们姐弟仨活，就别怪我不顾情面！”

&esp;&esp;此刻她开始后悔哭肿的眼睛，那是脆弱的罪证，必须马上销毁。

她在草丛中割了几株贴地生长的深绿带泡的蛤蟆衣，把叶子揉碎了在眼睑上贴了三分钟，肿胀立刻消退了，连痕迹都没留下，双目又恢复了往日的清亮。

&esp;&esp;麦小芽沿着山路，从后山走出前山，那里有一片废弃的荒田，在荒田的中央有一个水井，那是麦家专门供水的水井，由很多根空心竹子连成管道，把井水引到麦家的水井里，做洗衣服做饭专用。

&esp;&esp;麦香秀从小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水管下放一块香胰子，就着井水洗脸。

&esp;&esp;当麦小芽走到麦家屋后时，听到麦香秀和翠姑正在房中谈话。

&esp;&esp;“香秀，你年纪也不小，又打折了腿，就跟你老公认个错，将就将就，别离婚了！

离婚苦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经过麦克俭的死，翠姑的戾气收敛了很多，声音尽显老年人的沧桑沙哑。

&esp;&esp;麦香秀似乎不太领情：“妈，跛子我跟了十多年了！

现在儿女都长大了，我的名声又被麦小芽那个贱人搞臭！

你说我还能在村里混下去吗？”

&esp;&esp;翠姑的声音严苛了几分：“哼，香秀，你别凡是宁为玉碎，不管芽婆子做没做这事，你爹死了活不了，你就省点心别再找那个小贱人了。”

&esp;&esp;“妈，你懂什么？麦小芽那个贱种，蹲了三个月班房，现在出来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有危家做靠山，她什么事都没有！”

麦香秀咬牙切齿地说，仿佛有种要把麦小芽从世界上抹去的冲动，“我刚把她的草给割了！

呵呵，那东西害人不浅，她还想着靠那些草发家，做梦去吧！”

&esp;&esp;翠姑一阵咳嗽，喘着气息问：“你……你把她的草割了？”

&esp;&esp;回复她的是充满自豪而任性的声音：“对呀！

看她姐弟仨喝西北风去吧！”

&esp;&esp;翠姑的呼吸终于平顺了一些，声音幽幽地说：“割了就割了吧，哎。

没人看见吧？”

&esp;&esp;麦香秀高兴着呢：“我才没那么傻呢。”

&esp;&esp;听到这，麦小芽有种破墙而入，抓住麦香秀逼问的冲动，可陆清妍的话在耳畔响起，“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呢？于事无补啊！”

按捺住冲动，她又听了一会儿。

&esp;&esp;翠姑也变得阴沉嘶哑：“麦小芽就不像是我们家的种！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死了丈夫！

呜呜，我的命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