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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的过程漫长而忐忑,我从迪拜到广州,在等待转机的途中,心情复杂地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她接起来,那头一片空寂的静,茫茫中透着恍然。
“妈妈?”
我在电话这头轻轻地叫她。
没有回应。
我加强了语气:“妈妈?”
那头气息凝滞,良久,一阵难以抑制的低咽声传来,再也没了之前强装的从容镇定。
“汐汐,”
她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爸爸……他刚才进手术室了。”
“别哭别哭。”
我轻声安抚着她,“没事的,你不是都知道手术危险性小吗?别东想西想,再等三个小时我就回来了,我和你一起等爸爸出来。”
她依然抽噎不止:“汐汐,其实,其实……”
我的呼吸一窒,攥紧电话,连忙问:“其实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化为小声小声的嚅嗫:“汐汐,其实……你爸爸的手术很危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从手术室里出来……”
说着说着,声音又染上哭腔,抽噎着,颤抖着。
我只觉得整个胸腔都在翻腾搅动,头脑嗡声一片,先前的紧张不安竟是一念成谶,演化为狰狞可怖的现实。
“之前你爸爸怕你担心,我也怕你情绪一激动影响他的手术状态……可刚才看着他进了手术室,我真的是……”
她吸了吸鼻子,克制着自己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的头脑放空,心里像是突然多出了一些东西,一些强硬又脆弱的东西,横亘在我心脏跳动的地方,很久很久才合上眼睛。
航班登机的通知声响起,我颤抖着握紧了手机,慢慢地、强硬地、佯作笃定地对妈妈说:“等我回来,你和爸爸一定等我回来。”
说完流着泪挂断了电话,奔向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