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就觉得这时候是个抽烟的好时机啊——如果会抽烟的话，这时候应该会想来一根吧。”

胡悦走到他身边，师霁没给她让位置，她站得有点挤，但他也没撵她走。

&esp;&esp;“你抽烟吗？”

他问，手里端的是一杯水。

胡悦注意观察了一下，手指没抖——很多人这时候手指是会抖的。

&esp;&esp;“不抽。”

胡悦说，“抽烟对肺不好。”

&esp;&esp;“那你意志力一定很强。”

他笑了一下，礼貌的那种微笑，师霁究竟大多数时候都是很疏离的。

&esp;&esp;你的意志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喝水，从不抽烟，从来不和人交往，胡悦默默地想，她笑了一下，“彼此彼此吧。”

&esp;&esp;他们双目相对，想法都明了地写在眼里，也是清楚地知道瞒不过去：这是个机会，当医生见惯了生命的脆弱，本不该如此，但每一次险死还生后，总还是会有些感慨。

在情绪中，人会比平时脆弱，平时不会答应的事，也许会答应，平时不会说的事，也许就会说。

&esp;&esp;但，以师霁的铁石心肠，即使他软弱，也只会软弱这么一小会，这奇异的氛围，稍纵即逝，就看她要怎么选了。

&esp;&esp;胡悦是很想问的——她也许可以去问解同和，但更想知道师霁是怎么看待这故事的，但这对她来说从来都并不需要去选择，她有必须做的事，但也有一定会做的事，她没骗过师霁，能走到今天，她确实是靠着那些本来不必出手的人慷慨的帮助。

&esp;&esp;“师主任……”

她说，声音轻轻的，“那个请求，答应我吧，可以吗？”

&esp;&esp;“……你真确定了？你选这个？”

他问，依然是从一片阴云中瞅着她，他的脸在阳光下，可眼睛却在阴霾里。

&esp;&esp;他问的并不是论文和手术，而是真相与手术，他看穿了她的好奇，就像是她也看穿了他的猜忌。

这世上哪有人会这么好？他正在信任的边缘试探。

&esp;&esp;胡悦对他微微地笑，“我说了，住院总的评选条件不能满足，算我的。”

&esp;&esp;“……”

&esp;&esp;他看着她的表情，依然仿佛是像看着个白痴，但这份质疑已经带了几分勉强，胡悦坦然地和他对视了几秒，那种古怪的紧绷感又来了，师霁像是无法忍受她的愚蠢，又像是无法忍受这种尴尬，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猪头。”

&esp;&esp;他加快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又把手插到白大褂里。

&esp;&esp;“明天把资料送到办公室。”

他说，语气带着充分准备后的纡尊降贵。

“收不收她，等申请通过以后，再说。”

&esp;&esp;胡悦注视他匆匆远去的脚步，禁不住嘴边逐渐加深的笑意，阳光洒在她背上，暖烘烘的，就像是春天终于到了，带来一股暖烘烘的悸动。

&esp;&esp;明知不该，但，她终于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esp;&esp;胃痛

&esp;&esp;“对，钱主任，这就是我和您说的病人，她的情况报纸上都有，剪报我也给您送来了。

之前采访他们的记者都还保持联系，听说我们有意为她进行手术，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要了我的微信，说是可能做个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