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喂。”

男子的声音就这么插了进来。

&esp;&esp;正在动手掐架的两个女孩子一惊，齐齐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官差手里抱了一堆布头，正皱眉看着她们：“这些怎么办？送你们家去吗？”

&esp;&esp;送回家？那岂不是没名没姓，就要被二婶（三婶）抢去？这一刻，两个女孩子的想法空前一致。

&esp;&esp;“扔了！”

她们说着，狠狠地瞪向对方。

便是扔了也不能便宜了对面那个。

&esp;&esp;官差点了点头，抱着布头走了出去，身后咒骂声再次传了过来。

&esp;&esp;还有力气打架……不过刚关进来的都是这样的，吃几天牢饭就消停了。

&esp;&esp;比起牢内的咒骂、怨恨，前方不远处的情形显得意外的和谐。

&esp;&esp;美酒、烧鸡、卤味，还有陪说话的，老周头抬起碗抿了一口，连连点头：“好酒，好酒！”

&esp;&esp;这老周头平生不爱财不爱色，就好这一口。

&esp;&esp;正对面坐着的女孩子笑着点了点头：“杏花巷子的新酒，这整个金陵城，比它贵的未必有它好，比它好的却又比它贵。”

&esp;&esp;“说得好。”

老周头竖了竖拇指，“乔小姐也好这一口？”

&esp;&esp;乔苒笑了笑，道：“还好。”

&esp;&esp;红豆嘴角扯了扯，不敢拆自家小姐的台。

小姐平日里滴酒不沾，哪像这个什么老周头？

&esp;&esp;乔书和阿生在一旁坐着，静静的吃着干果点心。

&esp;&esp;“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红豆看了看牢门外天地间升起的雨幕，金陵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大雨说下便下，真真是老天爷留客，他们便只得在这里坐着等雨停。

好在来的路上买了些吃食，又买了几坛酒，准备回去备着给小姐做菜来着，结果这下好了，酒看样子都要备到老周头的肚子里了。

&esp;&esp;一大堆布头就这么堆上了桌，红豆愤怒的尖叫了一声：“唐中元，你做什么呢？没看到我家小姐在吃饭吗？”

&esp;&esp;唐中元看了眼一旁的乔苒：要是嗑瓜子也算吃饭的话，那乔小姐确实是在吃饭。

&esp;&esp;“那两个打起来了，”

唐中元指了指牢里头，“这些东西让我扔了，我便扔到这里，谁要捡回去便捡吧！”

&esp;&esp;“我，我，我！”

红豆愤怒的脸色当即一收，转为欢喜，她连忙跳起来，抱住那些布头，“总是大夫人的钱财，她们既好心替我家小姐挑选，我们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说着顿了顿，扫了眼布头的颜色，从中挑了几匹：“乔书、阿生给你二人多添几件新裳。”

&esp;&esp;唐中元听罢摸了摸鼻子：“我呢？”

&esp;&esp;“你也有份！”

红豆白了他一眼，目光扫到正低头喝酒的老周头身上，顿了顿，道，“他就算了吧，我看他挺高兴的。”

&esp;&esp;“我生平也不好旁的，看了一辈子的大牢，就好这两口，”

老周头咂嘴道，“那些大人是威风，是厉害，是不得了，人人都给面子。

那又怎么样呢？我见的多了，前一刻还前途无量啊，下一刻就不行了，爬不起来了啊……”

&esp;&esp;老周头年岁也不小了，再熬个几年这牢头也要做到头了，几十年的老牢头，整个金陵府，只此一个。

&esp;&esp;才空的酒碗再次被满上，老周头满意的眯了眯眼，一饮而尽。

&esp;&esp;“谁爬不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