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燕时问：“谁在外面？”

&esp;&esp;“是张妙仪。”

玉叶回道，“在外哭了有一刻了。”

&esp;&esp;顾燕时皱眉：“不是说了要挡住她？”

&esp;&esp;“是。”

玉叶低下头，“但奴婢们实在没料到她会这个时候来。

外头值夜的是小司，年纪太小，实在拦不住。

推搡了几番她强闯进来，倒不好硬拖出去了，太妃恕罪。”

&esp;&esp;顾燕时抿唇，凝神斟酌片刻，便下床：“我去见她。”

&esp;&esp;玉叶闻言，忙侍奉她更衣。

天还黑着，外头冷得很，顾燕时着意挑了件厚实的斗篷，在身上拢得紧紧的。

&esp;&esp;行至外屋推开门一瞧，却看见张妙仪只穿着单衣跪在院中，披散下来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是脱簪谢罪的样子。

&esp;&esp;见她出来，张妙仪连忙膝行上前，又怕惹她烦，不敢凑得太近，只行了两步就顿住，叩首下拜：“静太妃……您救救臣妾吧！

那杖刑会……会打死人的！”

&esp;&esp;顾燕时迈出门槛，立在檐下石阶上，淡看着她：“宫正司行事有分寸，不会打死你的。”

&esp;&esp;说话的工夫，玉叶贴心地从屋中搬了张椅子出来置于她身后，顾燕时就气定神闲地落了座。

&esp;&esp;张妙仪听她那样讲，惊恐更甚，连连摇头：“不……太妃！

臣妾出身低贱，是……是被尚寝局拨去侍奉陛下的，陛下也不喜欢臣妾。

如今太后金口玉言，宫正司那些人……”

&esp;&esp;张妙仪言及此处，紧一咬唇，手拽住了她的裙角：“太妃开开恩！

那些话……那些话并不是臣妾编来害您的呀！

您打死臣妾，或许能嚇住旁人，堵住他们的嘴，可若是……有您不知道的人恨着您，便是堵了旁人的嘴又能如何？总还会对您动手的。”

&esp;&esp;顾燕时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听她说完，摇摇头，轻言细语地告诉她：“首先，不是我要打死你，懿旨是太后下的。

而且在我看来，太后也并不想要你的命，若宫正司下手重，你变成鬼也该找他们算账才对。”

&esp;&esp;张妙仪惶然：“太妃……”

&esp;&esp;“你后面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顾燕时黛眉浅蹙，“莫不是你查到了些端倪，要与我谈个生意？我若肯去向太后求情，你就告诉我那些事？”

&esp;&esp;若是这样，她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esp;&esp;如果她能与苏曜再不见面，明枪暗箭自能烟消云散。

而如她不能，恨她的人会多得很。

&esp;&esp;太后昨日已将责罚张妙仪的缘故说得那么清楚。

要她为着一点未知有没有大用的“端倪”

惹太后不快，太不划算了。

&esp;&esp;张妙仪却惶恐道：“不……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岂敢这般要挟太妃！

臣妾愿……愿将查到的那些都告诉太妃，若太妃听完肯为臣妾说两句话，臣妾铭记太妃大恩……”

&esp;&esp;她说罢又叩首，姿态已低到了极致。

&esp;&esp;顾燕时的态度终是放软了两分：“那你说吧。”

&esp;&esp;“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