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有人都自以为撕开了阴霾得见苍天，自以为多年悲苦一朝澄清，却不想苍天本身，就是阴霾。

&esp;&esp;思及如此，她没有来的觉得毛骨悚然。

&esp;&esp;“商音。”

&esp;&esp;太子忽然从一旁跟出来，似乎从她进去时就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esp;&esp;商音神情恍惚地侧目。

&esp;&esp;宇文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该懂事了。

父皇身体不好，别总惹他生气。”

&esp;&esp;她猛然想起初六宫变时他的反应，后知后觉地问：“二哥，你早就知道？”

&esp;&esp;商音面向他，“他除掉了你亲生母亲一家，你都不怨恨吗？”

&esp;&esp;宇文显倒是神色如常，“皇上有他的考量，梁氏贪心不足，这些年势力日渐扩张，灭掉梁家是为了替我铺路，否则难保会重蹈凌太后的覆辙。”

&esp;&esp;她不理解，“可那是你的母亲，你的生母啊。”

&esp;&esp;太子的语气里不见波澜，他伸出食指，指向脚下，“你应该明白，在这里只有抛开了皇权时，才能谈血缘至亲。

一旦沾上钱权，至亲也是仇敌。

民间尚有亲兄弟明算账的说法，又何况你我。”

&esp;&esp;商音：“可是……”

&esp;&esp;“商音。”

宇文显轻柔地打断她，“你也一样的。”

&esp;&esp;“在父皇‘重病’之际，你满心满眼想着的，不也只有隋策吗？其实潜意识中，你或许未必那么在意他。”

&esp;&esp;她张了张口，却哑然无词。

&esp;&esp;太子见状并不指责什么，反而颇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负手在后，一面留下忠告，一面错身而过。

&esp;&esp;“皇权说到底就是私欲。”

&esp;&esp;商音扶着沿途的栏杆脚步踯躅地往外而行。

&esp;&esp;她眸中仿佛失了焦距，彷徨失措地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