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嗯了一声，低头扯平他袖口处的一道褶子。

忽然瞥见c黄头帐子似乎有些歪了，正要指挥人置正，走过去，才见是断了根横木，惊诧道：&ldo;怎么回事？&rdo;雨晴方才收拾c黄铺，早看到了，心中正老大不解。

听她问，便摇头道：&ldo;昨天还好好的，一早就这样了。

&rdo;善水正坐在镜前往脸上抹肤膏，从镜中看见顾嬷嬷回头望了过来，手一顿，立刻看向霍世钧。

两人目光在镜中相遇。

霍世钧咳了一声，到近前道：&ldo;是我昨夜酒喝多，有些醉了，不小心砸一下，就成这样。

&rdo;顾嬷嬷半信半疑，瞟一眼他那只还裹纱布的手，嘀咕道：&ldo;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怎的还这样不着边？前日刚在外不小心弄伤手，这伤还没好，你好好的又砸这c黄梁做什么？&rdo;霍世钧任由她念叨。

顾嬷嬷又怎么会想到c黄架子断裂的真正原因？念了几句也就过去了，只准备叫人来修。

善水见一场尴尬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从镜中与霍世钧目光再次相遇，见他似笑非笑望着自己，避开不去看。

起早洗漱完毕，顾嬷嬷便去了。

因今日不用去青莲堂请早，他夫妻便一道去用早膳，就摆在南厢房。

善水早饥肠辘辘，从桌上的一个翡翠荷叶大碗里盛出熬得晶亮浓稠的粥，就着素烩三鲜，吃得津津有味。

霍世钧吃了几口，望她一眼，把屋子里站着伺候的几个丫头都给遣走了，这才慢吞吞道：&ldo;我跟你说过，我今天要走？&rdo;善水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咽下一口玫瑰糕，道：&ldo;是啊，婆母还有顾嬷嬷她们都晓得。

顾嬷嬷想是舍不得你，这才一早过来服侍你的。

你的行装也早收拾好了。

&rdo;霍世钧唔了一声，夹了块芝麻饼放进嘴里，嚼几下咽了下去。

忽然道：&ldo;你若想去，也可以去的。

&rdo;听着漫不经心，像是随口而云。

他这话一出，善水的心便怦怦直跳。

不是高兴，而是紧张。

老实说，她一开始确实满心只想早点生个儿子出来，若跟他去兴庆府，自然是个上好机会。

但是与这男人处了不过半个月，她十六年来的修养便都零落殆丧。

现在生儿子的想法虽然没改变，却没一开始那样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