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倏地，他指节微勾。

&esp;&esp;“叮当——”

&esp;&esp;少女脸上的鎏金面具坠地。

&esp;&esp;一张唇红齿白的芙蓉面暴露在空气中。

&esp;&esp;他瞳孔微缩。

&esp;&esp;祁妙心里满是绝望。

&esp;&esp;这已经不是水逆的范畴了，她怕不是被人开坛做法扎小人招来了八辈子的霉运！

&esp;&esp;昨天才被兰莳扒了马甲，今天又轮到苏酩，现下逃也逃不掉，他还不得把她一片片活剐了？

&esp;&esp;恐怕连个全尸都不会留。

&esp;&esp;但愿到时候鬼差还能认出她。

&esp;&esp;想到这里，她安详的闭上双眼，开始给自己点蜡。

&esp;&esp;可等了半晌，面前的青年还是没什么动静。

&esp;&esp;祁妙：“？”

&esp;&esp;难道是在考虑她的死法吗？

&esp;&esp;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不期然间，看见青年泛红眼尾。

&esp;&esp;她怔了一瞬。

&esp;&esp;苏酩低声唤她，“……师尊。”

&esp;&esp;沾了血的指尖悬在她面前，迟迟没有落下，似乎是想触碰，却又不敢，唯恐玷污了她。

&esp;&esp;最终，他收回那只手，唇角溢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似庆幸，又似惶恐。

&esp;&esp;“你回来了。”

&esp;&esp;祁妙回过神，干巴巴的笑：

&esp;&esp;“哈哈，这不是巧了吗？”

&esp;&esp;他没接话，她只能继续笑，生硬的套着近乎：

&esp;&esp;“你看啊，咱俩还挺有缘分，这辈子居然还是师徒呢，这下大家都做师尊了，以后我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师尊，你也管我叫师尊。”

&esp;&esp;苏酩死死的看着她，喉头发紧，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音节都说的无比艰难：

&esp;&esp;“你只想，和我说这些吗？”

&esp;&esp;那还要说什么？

&esp;&esp;难不成还得问问吃了没？

&esp;&esp;祁妙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实在是懒得和他绕来绕去，决定直接一点，用力清清嗓子，问道：

&esp;&esp;“这次你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我的眼睛？”

&esp;&esp;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苏酩眸底划过浓重悲戚。

&esp;&esp;他声线颤抖，“师尊，你恨我。”

&esp;&esp;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esp;&esp;刹那间，万般感想涌上祁妙心头，到最后，只留下两个字。

&esp;&esp;命数。

&esp;&esp;从她当年违背系统的命令，在还魂崖前放苏酩一命的那一刻起，她与他的命数，便牢牢缠在了一处，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esp;&esp;解不开，理不清。

&esp;&esp;最后，全线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