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兰莳有些呼吸不畅，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扼住了流泪的冲动。

&esp;&esp;“走吧，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去山顶赏个月？”

祁妙理理衣裳，提议道。

&esp;&esp;兰莳轻轻点头：“嗯。”

&esp;&esp;两人都没御剑，并肩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凉风习习，两侧的树摇曳不止，叶片沙沙作响。

&esp;&esp;祁妙双臂枕在脑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兰莳说着话，语调轻快。

&esp;&esp;兰莳偶尔应一声，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esp;&esp;不多时，两人抵达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悬崖下是莽莽林海，头顶一轮满月盛大明亮，仿佛伸伸手就能够到。

&esp;&esp;祁妙拉拉她的袖子：“那儿有块石头，咱们坐那儿去。”

&esp;&esp;兰莳抬头望着月亮，忽地停下脚步，轻声对她唤道：

&esp;&esp;“停云。”

&esp;&esp;祁妙的声音戛然而止，虫鸣亦静了一瞬。

&esp;&esp;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兀自强装镇定，反问道：

&esp;&esp;“停云是谁？”

&esp;&esp;兰莳取下那支白玉簪，山顶风很大，霎时吹乱了她的发，她却无暇顾及，只望着祁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esp;&esp;“停云，是送我这支发簪的人，也是我亡故多年的，夫君。”

&esp;&esp;祁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兰莳的眼泪比她的声音更快落下。

&esp;&esp;于是，她颓然咽下那些一早准备好的狡辩。

&esp;&esp;兰莳知道了。

&esp;&esp;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esp;&esp;兰莳什么都知道了。

&esp;&esp;她语气艰涩，“对不……”

&esp;&esp;“对不起。”

兰莳道。

&esp;&esp;祁妙一怔。

&esp;&esp;“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兰莳凝着她，怅然开口，“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不该来找你。”

&esp;&esp;“但我还是来了。”

&esp;&esp;闻言，祁妙几乎被愧疚淹没，头垂得很低：“别这样说，都是因为我……”

&esp;&esp;“都是因为我医术不精，当年才没能救活他，”

兰莳眼眶通红，“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可人死不能复生，纵然你真的是停云的转世，也与他是不同的两个人了。”

&esp;&esp;“那些过去，与你并没有关系。”

&esp;&esp;“我不该把你当成他。”

&esp;&esp;祁妙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