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画得很好，等我看完。”

他将她的小脑瓜按在肩头，“听话。”

&esp;&esp;强行看人的私有物，还要人听话……太不讲理了。

她气哼哼地腹诽着。

&esp;&esp;袭朗慢慢翻阅着，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柔软。

&esp;&esp;前面十几张都是画的他，睡梦中的他，蹙着眉的，眉宇平宁的；抄写经文的他，惬意的，略显不耐的；还有出门时他的背影，冷清寂寥的，神采奕奕的——以前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尤其是自己的背影，也可以流露情绪，也可以简简单单一些线条就能勾勒出。

&esp;&esp;再往后，是关于含笑、蔷薇、铃兰、结香一些画作。

这些他就只能看看，无从记得是哪个时刻下的她们细微神色的流露。

&esp;&esp;最后一张，是拜堂成亲后，掀起她盖头的他转身离开的侧影。

&esp;&esp;他一点点喜悦也无。

&esp;&esp;没办法喜悦——那天的他，伤重，真是疼得让他恨不得磨牙。

&esp;&esp;他细细审视。

嗯，别的还好。

&esp;&esp;合上画册，他一手覆上她白皙的颈子，“阿芷啊。”

&esp;&esp;“嗯。”

她闷声应着，知道手臂自由了，就环住了他，用了些力气，把脸埋在他肩头。

背着他画他好多次，不是正经的肖像，还是出于习惯——他会怎么想？

&esp;&esp;“这是多喜欢我，把一幕幕记得那么清楚。”

他语带笑意。

&esp;&esp;“什么啊。”

香芷旋立时坐直了身形，和他拉开距离，认真地看着他，“我就是习惯了，而且每天看你的时候最多，画你的次数自然也就最多。”

刚才设想过他会作何感想，想了好多种的，怎么他的反应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esp;&esp;唉，英雄嘛，名将嘛，出人意料才对啊……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esp;&esp;袭朗牵了牵嘴角，亮亮的一双眸子看住她，“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

&esp;&esp;香芷旋眨了眨眼睛。

是啊，承认喜欢他，好像比自己那一番解释更好，但是她只是对他坦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都没用脑子。

&esp;&esp;“不难。

可是这和喜欢你是两回事……”

她记得自己说过喜欢他的，一次还是两次来着？应该是一次，还有一次是说他很好很好——好像是这样的吧？脑筋转不过来了，对着他那双眼睛，她总是反应迟钝。

&esp;&esp;“傻瓜，越描越黑的意思你知道么？”

袭朗笑着趋近她容颜，微微侧头，捕获她双唇。

&esp;&esp;不含慾望只有情意流淌的一记亲吻，绵长，辗转，温柔。

&esp;&esp;温柔之至。

&esp;&esp;温柔到她想让自己溺毙在他这样温柔的时刻。

&esp;&esp;比之床笫之欢，她其实最喜欢与他用这样的方式亲昵。

&esp;&esp;也清楚，他明白她，才这般对待。

&esp;&esp;之后，他与她说：“不催你，要过一辈子，要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得很。”

&esp;&esp;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