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处皇城中央，勤政殿。

&esp;&esp;宁同河神色不悦：“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esp;&esp;太子故意暴露行踪，难保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esp;&esp;如果圣上顾及娘娘前去营救，可能恰恰中了对方的圈套。

&esp;&esp;齐坞生将手边的明黄圣旨收拢起来装进玉匣放在王座之后，提起身侧的佩剑。

&esp;&esp;“事关她，没有权衡可言。”

&esp;&esp;

&esp;&esp;勤政殿安静至极，来来往往的宫人皆是压低了声音和脚步。

&esp;&esp;此刻月上树梢，万籁俱寂。

&esp;&esp;皇上和宁大人议事许久也拿不定个主意，这些人做奴才的心也跟着紧紧悬了起来。

&esp;&esp;他们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这黑暗中蛰伏已久的事物。

&esp;&esp;宁同河面色阴沉地跪在下首，虽然恭敬低头却毫不见退让的意思。

&esp;&esp;他偶尔抬头打量一下那已经沉默许久的帝王，对方眼中的坚决在某一瞬间震撼到了这位执着的臣子。

&esp;&esp;但是这并不足以说服他。

&esp;&esp;执拗的人他见的多了，但是总要有所取舍。

&esp;&esp;自古良臣忠言逆耳，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继续劝说：“陛下，切勿因小失大。”

&esp;&esp;这话何其耳熟。

&esp;&esp;昔日他一怒之下要为了秋娘娘惩处国库官员，她似乎也是这样说的。

&esp;&esp;「陛下，切勿因小失大。

」

&esp;&esp;帝王轻笑一声，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什么是小？什么是大？”

&esp;&esp;这一次换作宁同河沉默。

&esp;&esp;江山？还是美人？

&esp;&esp;恐怕除了这位帝王本人，这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给出这个问题的其他答案。

&esp;&esp;美人再好再娇艳也不过是如花朵一般，开过了一茬还有一茬。

重美人而轻江山的君主只活在民间的画本中。

&esp;&esp;可是既然君王问了，宁同河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江山稳固重于一切。”

&esp;&esp;齐坞生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esp;&esp;如果对方不是这样想的，也不会从白日跪到此刻逼迫他回心转意。

&esp;&esp;宁同河见君王并未搭话，反问道：“陛下登基以来推陈出新，大肆改革足可见心中抱负。

难道今日要为一女子蛊惑，而生生将手中权柄拱手他人？”

&esp;&esp;帝王似乎也想说服他，宽慰道：“爱卿未尝可知朕不能兼得？”

&esp;&esp;中年臣子神情中流露出些许不赞同，任何可能动摇国本的根源都要灭杀在摇篮中。

&esp;&esp;纵使帝王能够做到全身而退，他也已久会坚持自己的看法。

&esp;&esp;——绝不能亲自以身涉险。

&esp;&esp;见这无法说服宁同河，年轻的君王沉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sp;&esp;太子阴险狡诈，既然亲口指名道姓要见齐坞生，那么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