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最后，医官缝合完毕，皑皑奄奄一息靠在榻边，无意识松开口，他方抽来布带缠过手背。

&esp;&esp;“……不许辱我阿母！”

皑皑喘息，接的是上头般不般配的话，“阿母与阿翁方是登对。”

&esp;&esp;谢琼瑛一怔，闻及自己不如贺兰泽，两道锐利目光如刀似剑投向榻上少女，露出凶相，“少得寸进尺！

小心我直接弄死你！”

&esp;&esp;皑皑如闻笑话，轻笑一声，“你眼下最怕的就是我死了。”

&esp;&esp;两厢对视，谢琼瑛半边眉眼柔和下来，仿若连那银色面具都有了柔软的弧度，瞥头笑出声，“不愧是我阿姊生的，脾气和她一样烈。”

&esp;&esp;刚烈脾性，娇嫩躯体。

&esp;&esp;一张脸占足便宜。

&esp;&esp;让他忘记还流着贺兰泽的血。

&esp;&esp;谢琼瑛见不得她流血破皮，手足被缚，便给她吃软筋散。

&esp;&esp;便是眼下时刻，一边钳制她双颊，一边喂药，“我对你够好的，没绑着你让你伤上加伤。”

&esp;&esp;皑皑翻过一个白眼。

&esp;&esp;难道不是这药更伤身吗？

&esp;&esp;然人在屋檐下，十数日过去，皑皑也不再忤逆他。

左右自己挣脱不得，他亦不敢伤害自己。

&esp;&esp;姑且耗着。

&esp;&esp;论起“耗”

，这段时日里，她被谢琼瑛贴身带着，已然看清楚。

&esp;&esp;谢琼瑛根本耗不起。

&esp;&esp;“知道我们为何去而又返吗？”

谢琼瑛将碗盏扔在一旁，“因为京畿派粮来了，不日我便可以攻破云中城，接出你阿母。

莫怕，看在你阿母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的。”

&esp;&esp;皑皑擦了擦唇口药渍，嗤笑不语。

&esp;&esp;“你笑什么？”

谢琼瑛见她这幅神色，不由有些恼怒，“说！

少给我装腔作势。”

&esp;&esp;“我笑你害怕！”

皑皑晲他一眼，“那是京畿派来的粮食吗？分明是你杀了使臣，假传圣旨，佯装退兵，却夜屠两镇，夺来的粮食，以此蛊惑军心罢了。”

&esp;&esp;“你前日在这处着心腹下密令，我都听到了。

你眼下这般说，是你害怕而已，自己诓骗自己，试图说服自己。

长安使臣根本是让你撤兵的！”

&esp;&esp;想起他之行为，想起睡梦中一睡不醒枉死的百姓，皑皑面露怒色，“明明你和我阿母一样受的教养，可见你根子便是恶的。

残暴无德，毫无人性，你长久不了的。”

&esp;&esp;“我残暴无德，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