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生了眼睛的都能看到，面上疲惫微醺的青年，被人搀扶离去时的脚步尚且稳健，半分虚浮模样都没有。

&esp;&esp;

&esp;&esp;“你荒唐！”

仰面躺在榻上的妇人散了一头青丝，嗔他不该丢了满席的人回来。

&esp;&esp;他撑着一条臂膀，也不说话，就这样无声看她。

&esp;&esp;孤身宴客一切安好的她。

&esp;&esp;城门口沐光走来的她。

&esp;&esp;晚宴上与他并肩的她。

&esp;&esp;她在慢慢地好。

&esp;&esp;就剩一道坎。

&esp;&esp;送她妆奁那晚，没有成事。

到最后，她伏在他肩头和他说“抱歉”

。

&esp;&esp;从喑哑喉间颤颤巍巍滚出的两个字，让他的心揪起来疼。

&esp;&esp;便如此刻，两心炽热，彼此燃烧。

&esp;&esp;然他看身下人，又慢慢曲了手指，不自觉地去攥被褥。

一双并拢的小腿，已生无数薄汗。

&esp;&esp;贺兰泽合了合眼，他实在太熟悉这幅身子了。

&esp;&esp;几乎一眼便能望到头。

&esp;&esp;完全的自然情动，和夹杂着恐惧努力支撑的欢好，是截然不同的姿态。

&esp;&esp;“对不起……”

他垂首埋在她肩窝，低声道，“就是想你……想和你两个人待着！”

&esp;&esp;那样的伤痛，总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

&esp;&esp;他将她抱得格外紧，让她足够踏实。

&esp;&esp;呼吸在她胸膛缠绵，鼻音在心口缭绕，却半点没舍得再进一步

&esp;&esp;如同呵护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花，养护她纤嫩的筋骨，抚平她曲卷的花叶，然那中间的娇蕊，还没有彻底复原。

&esp;&esp;他轻嗅观赏足矣，不忍采撷。

&esp;&esp;为着他最后一刻的停歇，谢琼琚感激而歉疚。

她被他换了个位置，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便也没有抬头，只用一排贝齿深深浅浅咬他胸膛。

&esp;&esp;贺兰泽长臂揽过，捏过她半边脖颈，抬起一张闷了许久的面庞，“没你这样的，我都歇了，你还闹！”

&esp;&esp;“郎君体贴，妾铭感五内。”

&esp;&esp;“……闭嘴吧！”

他将人拎开些，翻身合了眼。

&esp;&esp;谢琼琚躺在他身后，不声不响，安安静静。

只抬起一只手，在他背上蜻蜓点水地打圈圈。

未几，男人翻过身，将手拍开，拥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