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楚留香想试一试。

&esp;&esp;李凝不准备在北地待太久，一是这里快到入冬时节，她以前也经历过北国的冬季，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二是李澈给她寄的信到了。

&esp;&esp;信里李澈就去找楚留香这个问题写了三页纸，先是评估了一下江湖传闻和事实的重合度，又从他和楚留香短短一次会面之中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他这个人，最终得出观点，他不喜欢楚留香，脑子太灵，心思太活，人太轻佻，没个定性。

&esp;&esp;看着信，李凝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esp;&esp;最后，李澈在信的结尾总结了以下三点：？”

&esp;&esp;李澈端着一张精致无暇的孩童面孔，认真地点了点头。

&esp;&esp;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写满字的白绢，当着楚留香的面打开，说道：“这里是我总结的所有关于你的传闻，为了节省你我的时间，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有其他废话，如果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我想只要我坚决反对，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esp;&esp;楚留香看着李澈认认真真的神情，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esp;&esp;李澈不置可否，只当楚留香默认了，他看了一眼白绢，说道：“十七年前，你初出江湖，遇到一个叫做盈雪的歌姬，前前后后为她花了万两白银，十几天后，你却弃她而去，是什么理由？”

&esp;&esp;要是李澈不问，楚留香差点把这事忘了，他回想了一下，说道：“青楼本就是花钱听曲的地方，我已经不记得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esp;&esp;李澈说道：“她自你之后就再也不肯接客，只卖艺不卖身，逢人便问你的情况。”

&esp;&esp;楚留香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esp;&esp;李澈摇头，但他看着楚留香，声音微微转凉，说道：“像这样的女人还有十几个，你愧疚吗？”

&esp;&esp;楚留香想了想，说道：“一厢情愿听上去很可怜，可我难道要对所有爱慕我的人感到愧疚？”

&esp;&esp;李澈没说什么，白绢卷起一截，又道：“十三年前，你和一个华山派的女侠交往百日，百日之后，你离开了她，又是什么理由？”

&esp;&esp;这个楚留香倒是记得很清楚，他笑了笑，说道：“合则来，不合则去，不用小公子说，这样的经历我有过九次。”

&esp;&esp;李澈说道：“我不是要翻你的旧账，我只是想知道，这一次你有多少真心。”

&esp;&esp;楚留香轻轻挑了一下眉头。

&esp;&esp;李澈合上白绢，说道：“感情经历多，只能证明你的阅历比常人多，我虽不喜欢你，却不会拿这个苛责你。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负了她们，只要你不愧疚，因为这份愧疚才是最伤人的东西。

我更不管你在别人面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面对她的时候全心全意。”

&esp;&esp;踏月楚香香（14）

&esp;&esp;楚留香起初是带着几分好笑坐下来和一个小孩子进行“男人之间的话题”

的。

&esp;&esp;然后他就发觉如果忽略掉外表，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思想成熟，自成逻辑，不以外物为转移，完全不受他人影响，当真和心志坚定的成年人没什么区别。

&esp;&esp;也许还要更冷静。

&esp;&esp;楚留香从一开始的玩笑心态慢慢认真了起来，最后两下谈妥，他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esp;&esp;和李澈的谈话，让他久违地想起小时候教他读书的先生。

&esp;&esp;最后，李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宣告楚留香的过关。

&esp;&esp;没等楚留香缓和过来，李澈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鉴于你的坦诚，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实在没什么欺骗你的必要。”

&esp;&esp;楚留香笑问道：“莫非李小友要告诉我，其实你不是小孩子，只是练了什么奇怪武功，导致自己变成了这样？”

&esp;&esp;如果李澈真的这么说，楚留香觉得自己确实会相信的。

&esp;&esp;李澈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阿娘的孩子，我是她亲生的兄弟，官府户籍也是这么写，只是旁人不肯信，一个年纪不算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谁都愿意往更龌龊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