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露凝很轻地说完，终于垂下了头。

&esp;&esp;解离尘心底感受到一股比之前更强烈的不舒服。

&esp;&esp;他听到自己声音都变得干而涩：“……你纯善温良。”

&esp;&esp;他缓缓叹了口气：“不该是如此命格。”

&esp;&esp;好人非要不长命吗？祸害才可遗千年？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esp;&esp;解离尘既然活了下来，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不能发生在他的眼前。

&esp;&esp;如今的他，是全部的他所剩下唯一的善。

&esp;&esp;哪怕这一分善也极少极微薄了，却依然沉重坚韧，不可亵渎。

&esp;&esp;或许回归本身后，全部的他会觉得他此刻的念头愚蠢，但现在的他坚信这一点，不会改变。

&esp;&esp;“不要你管。”

&esp;&esp;露凝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这样任性的话了，因为容她任性的人已经不在了。

&esp;&esp;她放开解离尘，背过身去：“我不要你管，把你的先天剑气拿回去，不要管我。”

&esp;&esp;她闭着眼睛，明明是在说任性和不知好歹的话，却声音颤抖，语气委屈，听得解离尘心若刀裁，呼吸都有些滞色。

&esp;&esp;这里面当然也有失了先天剑气的原因。

&esp;&esp;经此一事，他要重头调息，要耗时许久才能回修界。

&esp;&esp;其实由修界的他到凡界来将神魂取回是最好的方法，可他此番是进阶出了问题才导致神魂遗落，那边的他恐怕还在昏迷之中，无法感应到这里。

&esp;&esp;只能等。

&esp;&esp;解离尘望着露凝的背影，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想了许久，只想到：“会拿回来。”

&esp;&esp;露凝抽泣一顿，安静下来。

&esp;&esp;解离尘以为这么说有用，就顺着说下去：“凡人寿数短暂，最多不过百年，待你寿终正寝，它自会回到我身上。”

&esp;&esp;露凝脊背一僵，尽管解离尘其实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却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esp;&esp;寿数短暂，最多不过百年……

&esp;&esp;“大人可以活很多很多年吗？”

她听到自己问话的声音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esp;&esp;但解离尘听见了，还回答了。

&esp;&esp;“上界修士达筑基境界后，寿数可到三百岁。”

&esp;&esp;“……那，筑基是很厉害的境界吗？”

&esp;&esp;“是基础。

其上还有五境。”

&esp;&esp;……还只是基础。

&esp;&esp;上面还有五个境界。

&esp;&esp;“大人是什么境界？”

露凝依然背对着他，问到这里语气听着已经非常平静。

&esp;&esp;解离尘感觉到一种名为“松了口气”

的情绪，但也没确切地告诉她自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