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柴房原本就脏乱，那摊血迹全黑了，成了泥土的一部分，逐渐看不出端倪了。

&esp;&esp;若不是那颗子弹头，真像是一场怪梦。

&esp;&esp;“他真没杀我。”

司露微想。

&esp;&esp;厨子买了菜，回来看到司露微在，就跟她闲聊：“小姐今天别出门，一个大官，被杀了，城里戒严了。”

&esp;&esp;司露微还是不太习惯别人叫她小姐。

&esp;&esp;可沈砚山让下人们这么叫，他们也不敢违逆，司露微纠正了几次毫无效果，也懒得再费口舌。

&esp;&esp;她只是惊诧：“什么大官？”

&esp;&esp;“不是军官，好像是县长请的客人。”

厨子道，“街上都在讲，但我没听明白。”

&esp;&esp;司露微想起昨晚那个人。

&esp;&esp;他说：“我是杀手……”

&esp;&esp;她打了个寒颤。

&esp;&esp;那颗子弹头，是他中枪的腿上的，他自己取了下来。

真是够狠，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哼一声。

&esp;&esp;司露微怕惹麻烦，想了想，将它扔到了后院一口慌井里，还是有点不真实感。

&esp;&esp;傍晚的时候，沈砚山回来了。

&esp;&esp;“……是南昌府的特别调查员，到南湖县是监察政务，不是军务。”

他道，“昨晚被暗杀了。”

&esp;&esp;“是什么人暗杀了他？”

司露微问。

&esp;&esp;沈砚山摇摇头：“他是清廷的官，后来投靠了民主政府，得罪了的人多了，谁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人。

这种人，自然有仇家。”

&esp;&esp;司露微又问：“会买杀手吗？”

&esp;&esp;“当然是杀手。”

沈砚山笑道，“你知道那杀手是怎么杀人的吗？他穿着很华贵，还以为是客人，杜县长的下人放了他进去。

他大摇大摆走到了调查员面前，抬手就是一枪，就跟打招呼似的。

&esp;&esp;杜县长手下有个机灵的随从，在他撤退的时候打了他一枪，好像还打中了。

他是光明正大的进去，但说起来，杜府居然没一个人能说得出他的具体容貌。”

&esp;&esp;司露微想了想，自己昨晚是见过那人的。

&esp;&esp;至今回想起来，觉得他不难看，脸色有点苍白。

&esp;&esp;但除此之外，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