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了一会儿，女孩闷在口罩里的声音，从倪绣裀的胸口传出来。

&esp;&esp;“棉棉，一天画一幅，一个月画三十幅……一年三百六五幅……一幅，十万。

棉棉，一年赚三千六百五十万……妈妈，看病……”

&esp;&esp;很明显，从小就生活在自闭中的小姑娘，并不太清楚癌症的治愈几率有多少。

&esp;&esp;在她的世界里，治病需要钱。

有了钱，就可以治好妈妈。

&esp;&esp;倪绣裀红着眼眶，摸摸她的小耳朵：“傻宝，是要把自己培养成契诃夫吗？”

（注

&esp;&esp;小姑娘依然窝在她的颈子上，却不再开口了。

&esp;&esp;她不知道契诃夫是什么，她只想治好妈妈……

&esp;&esp;文棉不说话，倪绣裀就这样抱着她。

&esp;&esp;祝晚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esp;&esp;她无声地道了声“谢谢”

，擦擦溢出眼眶的泪珠。

&esp;&esp;等到眼泪擦干净了，人也平稳下来了，这才拍拍文棉：“宝贝，去和师哥小小吃饭吧，吃好饭才能吃药。”

&esp;&esp;女孩依依不舍。

&esp;&esp;一直搂着她的脖子，不想松手。

&esp;&esp;贺怀干脆把她架到床边，帮她坐坐好。

&esp;&esp;刚刚埋在妈妈胸口的小丫头，明显是和妈妈一起哭过了，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的眼泪，眼眶也红红的。

&esp;&esp;贺怀抽了纸巾，帮她擦干净，然后耐心地劝：“棉棉得快些好起来，才能赚钱帮妈妈治病，是不是？不吃饭，病怎么好？忘了昨天师哥怎么和你说的了？”

&esp;&esp;文棉吸吸鼻子，摇头。

&esp;&esp;贺怀刮刮她的鼻尖，一声浅浅的笑，说：“没有忘啊？那就听话，好好吃饭。

好好养身体，以后变成妈妈的依靠，嗯？”

&esp;&esp;女孩眨了眨酸涩的眼，颤巍巍地说：“好……”

&esp;&esp;贺怀摸摸她的脑袋，说：“乖。”

&esp;&esp;棉棉，很开心。

&esp;&esp;文棉的感冒足足一个星期才彻底好了。

&esp;&esp;这一个星期里，她一边画画，一边在医院里学着照顾妈妈。

&esp;&esp;今天是个周三。

&esp;&esp;南京才下过一场雨，像是一夜之间入了冬，路两旁的梧桐叶子都掉的光秃秃的。

&esp;&esp;自从妈妈的事情被曝光，文棉就一直没有见过邱香。

&esp;&esp;但今天是文棉要和官媒记者连麦采访的日子，只有鹿小小一个人的话，应付不过来。

&esp;&esp;贺怀因为上个星期实验失败的原因，最近几天都泡在实验室，甚至晚上都在实验室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