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趁着夜色已深，无人注意。

陆端宁悄悄抬手，戳了一下他柔软的脸颊。

&esp;&esp;小臂被什么东西碰了碰，软绵绵的，陆端宁不看也知道，是那只工艺蹩脚的粘土小猪。

&esp;&esp;慕越捏着小猪，眉眼是笑着的，语气却像在警告：“干嘛不说话？送你的猪，到底要不要？”

&esp;&esp;到底要不要？

&esp;&esp;陆端宁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脸，说：“我要。”

&esp;&esp;

&esp;&esp;口袋里手机响了一声，慕越拿出来看，是齐临给他发来一条视频。

&esp;&esp;一只年纪不大的小梅花鹿，鹿角还未长全，与下班的行人一起走在街道上。

行人都停下来看它，它却浑然不觉，步伐轻快，完全没有迷失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时该有的惊慌失措。

&esp;&esp;【慕越：它从哪儿跑出来的？】

&esp;&esp;【齐临：不清楚，附近的动物园吧】

&esp;&esp;【慕越：真悠闲啊，像散步一样，完全不怕人，你在附近拍到的吗？】

&esp;&esp;过了几分钟，齐临才回复——

&esp;&esp;【齐临：刚刚在，有人报警，已经被抓走了】

&esp;&esp;陈答的“吉祥物”

评价完全没给错，明明是做社长的人，慕越此刻却心安理得地在他讲解步骤的时候，自己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esp;&esp;陆端宁的目光不经意往那儿瞥了一眼，注意到屏幕上方的备注“齐临”

时微微停顿几秒，很快又收回了。

&esp;&esp;他抬起眼，陈答在用仙人掌做示范讲解粘土和一些工具的用途，他跟着挑出黄和蓝，混色成浅绿色，用压力板搓圆，塑料小刀划出纹理。

&esp;&esp;手肘被人撞了一下，笔直的一条竖线划歪了。

&esp;&esp;陆端宁移开小刀，侧头看向慕越。

&esp;&esp;慕越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将手机移过去，视频进度条拉到小鹿回头望向镜头的那一秒。

&esp;&esp;它的眼睛是湿的，瞳仁黑而亮，像被水浸过，在昏暗的路灯下亮得让人心头微颤。

&esp;&esp;陆端宁看了眼屏幕，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esp;&esp;“像不像你？”

&esp;&esp;陆端宁又看了一眼那只小鹿，困惑从他漆黑的眼瞳里一晃而过，他说：“我是人。”

&esp;&esp;慕越很轻地笑了一声，回答道：“我知道啊，眼神很像你。”

&esp;&esp;“眼神也不像。”

&esp;&esp;“眼神这种东西你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不像？”

&esp;&esp;“……”

&esp;&esp;像这样无聊又没有意义的对话，在他们年幼的时候经常发生。

&esp;&esp;陆端宁被他拽进这无聊的问答里，最后仙人掌也没做成，桌面上是随意揉搓的椭圆形状，其中大部分还是慕越闲着没事偷偷捏的。

&esp;&esp;他的小动作被陈答发现，飞来好几记眼刀，慕越纯当没看见，继续乱造粘土，最后剩下一堆散落的零件，还未成型就已经风干了。

&esp;&esp;社团活动时间结束，陆端宁刚要起身，突然看到桌角那只粉色小猪，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将它放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