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股薄荷味里还夹杂着另一种刺激性的气味——卫染再清楚不过，是烟味。

&esp;&esp;沈砚抽完烟以后，大概用喷雾之类的东西遮掩过气味，味道其实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esp;&esp;但出于某些原因，卫染对这种味道向来格外敏感，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激起她内心那种莫名的畏惧不安。

&esp;&esp;尤其是，离得这么近……

&esp;&esp;在课上，卫染罕见地没法完全排除杂念。

&esp;&esp;沈砚先前故意用那道霸道的三八线整治她，她尽管被挤得不舒服，也只是觉得像嘈杂的背景音乐一样有点烦人，还不至于影响到她的思维。

眼下这个味道对她来说却像是邻居家装修的超分贝电钻声，存在感太强，让她无法忽视掉。

&esp;&esp;她只能更加往边上凑，试图最大限度地远离沈砚。

&esp;&esp;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下午，她飞也似的收拾好书包，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esp;&esp;可是还不等她站起身，就听沈砚沉声道：“等等。”

&esp;&esp;她转头看向沈砚，因为心里焦躁，对待他的态度也不似平常那般小心翼翼：“还有事吗？”

&esp;&esp;“有。”

沈砚简练地回答。

&esp;&esp;可是卫染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出到底是什么事。

&esp;&esp;她无语，只有再问：“什么事？”

&esp;&esp;“我已经说过了。”

沈砚不为所动，甚至懒得再重复一遍。

&esp;&esp;卫染只有自己领悟，所以他的“有事”

，就是让她“等等”

？

&esp;&esp;简直莫名其妙。

&esp;&esp;她差点就要不搭理他，自己走自己的，可是视线扫过沈砚插在口袋里那支被磕掉一层皮、显得格外残破的钢笔，还是泄了气势，乖乖坐回去了。

&esp;&esp;她听见沈砚让季明时和边凯先走不用等他的时候，开始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张起来，看来沈砚让她留下是真的有什么打算了？要和她算账么？

&esp;&esp;一直等到班上其他同学都走光了，沈砚才转向卫染，眉心微拧。

&esp;&esp;卫染战战兢兢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esp;&esp;“老沈让我送你回家。”

&esp;&esp;“啊？”

卫染惊讶地抬头，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esp;&esp;“他说你不肯让司机送。”

沈砚用单纯陈述的语气冷淡道，“所以，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他让我走路送你回去。”

&esp;&esp;卫染懵了懵，沈家离学校不远，她觉得没有必要麻烦冯师傅每次都来接送她，才提出自己走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