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师兄，师姐！”

肖子烈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esp;&esp;时间紧迫，再拖不得。

&esp;&esp;衡南一手捂着天书，拎起裙摆跑进大楼。

&esp;&esp;冷如清霜的舞台灯下，瘫软在地的是舞台威亚，生锈的绳索，衡南走上舞台，熟练地将安全绳扣在自己腰上。

&esp;&esp;“师姐，你先别扣……”

肖子烈有些紧张，唯恐其中有诈。

&esp;&esp;衡南置若罔闻，丢给他一根萧，少年伸臂，“啪”

地接住。

&esp;&esp;衡南侧脸，舞台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尘埃在她面前飞舞，双眸都被照成了通透的琥珀色：“《山鬼》，会吗？”

&esp;&esp;殉（一）

&esp;&esp;于珊珊自杀的地方在大楼后部，大楼和铁栅栏之间，有个三米多宽的绿化带，种植了一排水杉。

青草已经枯死，翻起的土壤上摆放着成堆的建筑垃圾。

&esp;&esp;蒋胜带着盛君殊走到一棵树下，停下来：“就这儿。”

&esp;&esp;盛君殊怀疑地回头，蒋胜笑着拍拍他后背：“别不信。”

&esp;&esp;不是他不信。

是这个地方太普通，乃至脏乱，缺乏结束生命的仪式感。

&esp;&esp;“当时她穿了条到脚踝的黑裙子，背靠这颗树，两腿叉开，面对着楼坐着，割开的右手腕搭在地上，左手握着沾血的美工刀。”

&esp;&esp;盛君殊俯身，抚摸树干上留着的警戒线卡出的痕迹。

&esp;&esp;干涸的血迹被土壤吸收，被雨水冲刷，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只有路缘石上留下一星喷溅的褐色。

&esp;&esp;“你看这地方。”

蒋胜仰头，这地方一边是大厦装着空调外机和狰狞水管的外墙，另一边是高耸的树，像一个下凹的沟渠，人迹罕至，“真就像于珊珊她爸说的，死在‘缝缝’里。”

&esp;&esp;盛君殊也想起那了段话：“他说于珊珊是被‘献祭’了。”

&esp;&esp;“献个屁的祭。”

蒋胜一手插着口袋，眯着眼抽烟，“小小一个清河，真要那么多邪教，我们警察早就给上面撸掉了。”

&esp;&esp;盛君殊也觉得荒唐，但尚有想不通的地方。

&esp;&esp;“于珊珊死的时候没穿鞋子？”

&esp;&esp;“是啊。”

蒋胜指了指大楼，“一楼打卡处柜子顶上，发现两只被扔上去的白色运动鞋，是于珊珊的。”

&esp;&esp;“她脱鞋之后，挽着裙子赤脚走到这里，尸体脚上还有泥沙和划痕。”

&esp;&esp;盛君殊认为说得通：“想自杀的人，常通过脱鞋的方式逼迫自己做决定。

鞋子已经扔上去了，她不可能光脚走回家，必须在这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