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挺可怜的。

&esp;&esp;衡南像个旁观者，将各人脸色尽收眼底。

再没人搭话，她就准备自己同她搭个话了。

&esp;&esp;睫毛稍抬，倒看见对面的盛君殊。

&esp;&esp;隔着火光，他的眉宇被烟雾模糊扭曲，眼珠却黑亮，正往这边看，但不是在看她。

&esp;&esp;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能看到那亚麻丝缕勾勒出的呼之欲出的一对大胸……

&esp;&esp;衡南的剑“嘎”

地一下跑偏，不慎划裂数片落叶。

&esp;&esp;她听见盛君殊不疾不徐地救了个场：“天门洞开，山顶瀑布，‘夬’通‘决’，气象上讲，就是大雨忽至……”

&esp;&esp;“师兄！”

白雪朝他扔了片叶子，好像看见自己的爸爸撇下自己，给野孩子买了块糖。

&esp;&esp;盛君殊瞥她一眼，却不停话，还加重了语气：“这处该短的，要画短，别像白雪那样慌慌张张斜拉一笔。”

&esp;&esp;白雪听见点名，让他这股气势吓萎了。

&esp;&esp;衡南垂睫微笑：“师兄说的很对。”

&esp;&esp;——等等，她怎么能在想了一百种恶毒死法同时，冲着盛君殊笑得这么温婉？

&esp;&esp;尤其是数月后的一个夜晚，她明明记得自己从后面勒住人家脖子拖进树林，拿根树枝，照着人家的胸口一顿抽打，把小鹌鹑吓得边哭边抖。

&esp;&esp;她一面打，还一面轻轻撩起人家的头发，把嘴唇贴在耳廓上说话。

&esp;&esp;多么变态啊。

&esp;&esp;那个大胸，她想起来了，叫鎏衣，是忘了是哪个师弟从对家姽丘派救出来的，逃跑的宠姬，无处可去，就只好住在他们垚山。

&esp;&esp;以色侍人，难怪白雪看不上。

&esp;&esp;但白雪才几岁，鎏衣无辜又可怜，她何必跟着白雪一起幼稚？

&esp;&esp;衡南想了又想，这个鎏衣也没干什么，盛君殊不看她，不替她出头，就什么事都没有。

&esp;&esp;但他看了，也出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esp;&esp;她不舍得挖盛君殊的眼，就只好打人家的胸。

&esp;&esp;说到底，都怪盛君殊。

&esp;&esp;衡南冷着脸添笔，将三毛吓了一跳，咔咔咔地抬头望着她。

&esp;&esp;“我好像更恨师兄了。”

&esp;&esp;两个黑窟窿，看着她把师兄火柴人腿里的剑一把掰折了，歪头：“oool。”

&esp;&esp;

&esp;&esp;盛君殊拉开窗帘，侧头：“这房间里怎么有点冷，衡南，你觉得冷吗？”

&esp;&esp;三毛揪着衡南的衣服角，吓得躲在她身后。

&esp;&esp;阳炎体在冤鬼旁边晃来晃去，就好像拿个火把在雪人面前恐吓。

&esp;&esp;“不冷。”

&esp;&esp;衡南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头发滑落，挡住侧脸。

&esp;&esp;如她所愿，这天晚上来不及回清河，又住在了寒石的酒店。

&esp;&esp;当地的酒店不大好找，不得已住在一个情侣酒店，大圆床，床单是浓郁的正红色，让她压出褶皱，馨香的玫瑰花瓣堆积在她雪白的赤足旁边。

&esp;&esp;“……”

盛君殊收回目光，把空调打开，松开领带，开电视，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