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噢，”

对这个话题萧昀显得有些不耐烦，“凑合吧，才学没得说，是个不世文才，但先天性子缺陷太大了，不适合做皇帝，当个朝中清流顶梁柱挺好的。”

&esp;&esp;“当皇帝的话，看似强硬，实则过于重情重德，为情分道德所困，在乎旁人眼光，放不开手，优柔寡断黏黏糊糊，过于理想，非黑即白，固执己见，不善变通，还喜和不喜战，偏偏他南鄀兵马衰弱，要的不是治世安民的皇帝，是能打天下的皇帝。”

&esp;&esp;“他是个绝对的好人，但不会是个多好皇帝，再勤政都没用，他就不是干这个的料，搞点文教，指不定现在桃李满天下了，反正肯定比当皇帝好。”

&esp;&esp;谢才卿咬牙，忍着否认，萧昀说话向来尖锐毒辣，这话并无丝毫讥讽之意，只是平淡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esp;&esp;江怀逸是他皇兄，当局者迷。

&esp;&esp;他没法去评价他，也不愿去评价。

&esp;&esp;南鄀更无人敢非议圣上，这还是他

&esp;&esp;谢才卿沉默半晌，才佯装好奇说：“那如果他有野心呢？”

&esp;&esp;萧昀耸了下肩，不负责任地猜：“那应当是所向披靡的吧。”

&esp;&esp;“所向披靡？”

&esp;&esp;“对他这么好奇？”

萧昀笑了，把人的小脑袋从自己肩上拨出来，按着他肩逼他瞧着自己，“心肝儿不会是吃醋了吧？”

&esp;&esp;他停顿了下，想到了什么，忽然乐了：“说起来，你倒是和他一样大，都文采卓绝，都漂亮。”

&esp;&esp;谢才卿心跳得快了起来，面色沉静：“陛下见过端王？”

&esp;&esp;他在南鄀戴了人皮面具，但是毕竟同一人，脸变了，其他细节之处也难免相似。

&esp;&esp;“没见过，但听过啊，”

萧昀笑说，“你无需同他比，你比他漂亮多了，他是出身高贵，但世上就没绝对的好事，皇家人要承受的一般人难以想象，你可有朕疼，命比他好着呢。”

&esp;&esp;谢才卿原本有些复杂的脸色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黑了下来。

&esp;&esp;……

&esp;&esp;萧昀被个武将请去练武场比武了，谢才卿将那本并未念给萧昀听的奏折藏进衣襟，面色不改地火速离开了萧昀寝宫。

&esp;&esp;回到府上，书房里，被叫来的如矢恭敬地立在下首。

&esp;&esp;谢才卿端坐在案前，面沉如水。

书房朝北，背光阴暗，屋子里还有些闷热，气氛也微微紧张沉闷。

&esp;&esp;谢才卿冷静道：“你去叫夏哲补上奏折，一个时辰后我回去时要拿到，我悄无声息地放进去。”

&esp;&esp;如矢面色凝重。

&esp;&esp;夏哲心向南鄀多年，在礼部当个不起眼的五品官，平时和谢才卿一样，并无在金銮殿露面的机会。

&esp;&esp;如矢皱眉：“张驭的事，公子准备如何？可要杀人灭口？”

&esp;&esp;谢才卿冷笑：“他们因为害我才落得这种地步，只要证明我是奸细，自然能顺利脱罪，所以必然不择手段，奏折上的事假居多，但也肯定有真，不然他们不敢冒欺君之罪上这份奏折，萧昀不是傻的。”

&esp;&esp;如矢大松了口气，他真的以为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地步。

&esp;&esp;谢才卿沉静说：“截获信件多半是真的，其他的应当都是假的，信使既有畏罪自杀的心，岂会招供我？给我写信之人也不可能害我。”

&esp;&esp;如矢彻底稳下心：“王爷有何吩咐？”

&esp;&esp;“你只需要把信件悄无声息拿回来。

没了物证，一切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毕竟他们陷害我的动机很足。”

&esp;&esp;如矢说：“那张驭……”

&esp;&esp;“他儿子不是半疯癫天天在风月楼里晃？把人绑了，张驭老来得子，把他儿子当命根子，这样就能彻底堵住他的嘴。”

&esp;&esp;如矢了然，面上涌动着不甘心：“他们几次三番要王爷的命，王爷就这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