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打断他，又问了一遍：“我会变漂亮吗？”

&esp;&esp;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医生长叹一口气。

&esp;&esp;“你们这些个小姑娘，外貌有这么重要吗？”

&esp;&esp;姜小贞点点头：“嗯。”

&esp;&esp;“好吧，”

他对她笑笑：“那你会变漂亮。”

&esp;&esp;姜小贞也在笑。

&esp;&esp;她的嘴唇没有知觉了，但她尽力地扯起嘴角。

&esp;&esp;很重要，漂亮。

&esp;&esp;一路成长至今，因为外貌受的冷眼嘲笑，早已成为姜小贞再自然不过的日常。

&esp;&esp;她本可以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骗自己说：我最漂亮。

闷声不吭地于此静候，属于她的季节来到，或者永不来到。

&esp;&esp;可光啊，它闯进她的世界，好明亮，好温暖。

&esp;&esp;她走近光，借着光，看清自己真正的模样。

&esp;&esp;她被光灼伤。

&esp;&esp;越近越难堪，越近越感到，自己多么丑啊。

&esp;&esp;姜小贞不敢再看着光。

&esp;&esp;她缩回手，缩回自己小小的世界，攒了劲要变漂亮。

&esp;&esp;要像毛毛虫变成蝴蝶一样，有朝一日褪去沉重的壳，展开令世人瞠目结舌的五彩翅膀。

足够在大大的世界中，与光共舞，闪闪发亮。

&esp;&esp;医生拿起针。

&esp;&esp;姜小贞乖乖地配合，把眼睛闭上。

&esp;&esp;……

&esp;&esp;戴上牙套后，牙齿终日酸软。

&esp;&esp;姜小贞一日三餐全换成好咽的白粥。

&esp;&esp;舌头舔过牙齿消失后留下的空洞，舔过牙套细细的铁丝，一种紧绷绷痛感让她皱起眉头。

姜小贞饿的时候就这么干，然后她就不怎么想吃东西了。

&esp;&esp;有天，她没吃饭去上家教课。

&esp;&esp;从学生家里出来走了一段楼梯，颠着颠着腿一虚，姜小贞摔下了楼梯。

&esp;&esp;穿着牛仔裤，刚摔的时候痛感不强，她拍拍裤子，爬起来去坐公车。

&esp;&esp;在公车上，瞥见车门的反光玻璃，姜小贞见到膝盖处被血浸红了一块。

&esp;&esp;她惊讶了一瞬，视线很快地被其他东西吸引。

&esp;&esp;“那是我的腿吗？好细啊。”

&esp;&esp;她抬抬脚尖，镜中姑娘的腿也动了动。

&esp;&esp;最近，不知不觉瘦了这么多吗？

&esp;&esp;姜小贞好开心，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