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精彩阅读阅客中文网
她转身,把胳膊靠在栏杆上,仰着头,看天的颜色。
她记得那次,她看到夕阳斜照的天空里,有成群的大雁飞过,那情景遥远得像梦一般不真实。
她无聊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摇晃,头发也就那样在风中无聊地晃动着,和那丝巾一起,很无聊地在风中茫然地飘舞。
她突然站直了身子,定了定,看着前方。
那里空无一物——一切都已不一样。
她拉紧衣服,慢慢地向前走去。
脚踢到一堆柔软的东西,是个躺在那里的男人,衣着整洁的男人,嘴边一堆呕吐物。
她感到胃的痉挛,并且开始恐惧。
她小心地踢了踢他,问:“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一张废报纸被风猛地刮了过来,掩在那个人的面上,又给吹走了。
她再踢了踢他,问:“你没事吧?”
那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气息一样安静。
她退后几步,跑了,一下跑出去很远。
回去时,地下室里已十分安静,入口处大厅里的灯还在白晃晃地亮着,顶上用来流动空气的吊扇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声音,并且把旋转的扇页投影在白的墙壁上——一种很诡异的影像。
走廊里的节能灯微弱的光线投在她的脸上,泛着些许青白的颜色,暗暗的。
走廊尽头水管不能关严的水滴声,在入口处回荡着,仿佛回荡在一个没有尽头的山洞里,混淆着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她在走廊深处的一扇门前站住,打开门,随即就把门关上,小小的房间仿佛就把不可知的诡异关在了外面,里面是安全而温暖的。
打开灯,突然间晃眼的惨白光线让她眯了眯眼睛,又把灯关了,只开了床头的小台灯,很温暖的颜色。
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面的挂钩上,她就在地板上坐了下来,脱那太长的靴子。
房间是小小的一间,陈设简单,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占据了房间的绝大部分,书桌上凌乱地堆放着杂物。
夸张的是门对面墙上张贴的一张大照片,照片占满了整堵墙,上面的人和真人一般大小,照片上已经被粘上了挂钩,挂钩上挂着些衣服或包之类的东西。
但依然可以看见照片上有三个人,最前面的女子仿佛吉卜赛女人一样轮廓明显且,她有一头到腰间的凌乱的细小鬈发,耳边隐约地看到闪亮的几点耳环,女子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女子的旁边站着一个高个男子,有着郁郁的神情。
他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刚刚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的清秀女子站在门口,有着直而顺的长发。
三个人都抬头看着镜头,十分错愕的表情。
甩开靴子,她站起来把脸凑到门边墙上贴着的一面镜子上,仔细地看,看自己的鬈发,看右耳上的七个小银圈,看眼皮上面冷金属色的眼影,看鼻上几点浅浅的雀斑,还看眼睑下方的脸颊上那颗深褐色的痣。
还记得她曾经抚摩着这颗痣说:“你爱哭的,你以后会很爱哭的,因为你长了一颗泪痣。
并且,你是不会走失的,不管你走到那里,看到这颗痣,爸爸妈妈就知道是你了。”
她很重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摔到床上,床并不软,于是发出闷闷的一点响声,吱吱嘎嘎的。
她拉上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地盖了,半天,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又翻转个身,伸手按灭床边的台灯。
一时间,四周便黑得不漏一丝光亮。
玫瑰花精(三)十几年前的那个初夏,金笛子第一次站在那里,一个老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清晨的街道还十分安静,一夜的雨让这个炎热的城市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不宽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还不是很多,车辆经过时,发出清晨才十分突显的呼啸声。
路边只有零星的路人在行走,大都是拿了碗儿盆儿去买豆浆油条的老人或妇女,还有早起锻炼的人喘息着从身边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