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茕兔族世居望舒山，极少踏入尘世，先人留下的书册里，也没有切实出现过真龙影迹。

&esp;&esp;然而由于望舒山毗邻泉客海，长年累月之下，各地游人的往来，便如同泉客海的海浪，将那一片片来自神秘奇境的明珠锦贝，从暗流涌动的深处，直直拍在我们面前。

&esp;&esp;听父亲说，我的曾祖就曾有过一段奇缘，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片青龙鳞片。

&esp;&esp;他备极爱惜，乘月前仍念念不忘，用尽最后力气将那鳞片小心放入怀中，方才舍得合眼作古。

&esp;&esp;让人没想到的是，等到夜幕降临，那鳞片却在曾祖怀中熠熠生辉，静谧幽暗的山中也好似飞起无数夏夜萤火，纷纷飞往曾祖身侧。

&esp;&esp;这本已蔚为奇观，更为神异的地方却在于，如是七夜之后，有村民还想再去膜拜，就发现原本盛满辉光的月栖坪上空无一物，徐徐晚香之中，只余潺潺月光静静流淌。”

&esp;&esp;“……乘月？”

&esp;&esp;按照白也也的说法，以茕兔族对于月葬礼的重视，已经置于月栖坪的已死之人，他们绝无可能再去搬动，那么白也也曾祖的消失，或许只能用“乘月”

解释了。

&esp;&esp;“正是！”

&esp;&esp;谈及此事，哪怕没有亲眼见证，白也也仍然忍不住激动起来。

&esp;&esp;“听说茕兔族先祖的‘乘月’便是通过月葬礼重塑身骨，从而肉灵合一，奔赴仙宫。

只是随着茕兔在下界日久，与月神的联系日渐单薄，到我们身上，才变成了只有魂魄可以获得传召。

&esp;&esp;曾祖以肉身乘月之事有许多人目睹，一时引起轰动，此后甚至不乏欲偷渡泉客海，以获奇遇的茕兔。

&esp;&esp;可龙鳞又岂是那么好得的，这些茕兔或客死异乡，或狼狈回返，但不论如何，也都无法复现曾祖的神迹了。

&esp;&esp;那龙鳞本是锦上添花之物，却引得族人本末倒置，宁愿放弃修行，也要走这终南捷径。

我祖父上任后不愿见他们一错再错，遂直接下令，言明守护望舒山是月神赐给茕兔族的使命，谁若再敢擅离望舒，就是背叛月神，到时就算找到再多龙鳞，也无济于事。

&esp;&esp;再加上在那之后，族内再无，说明我茕兔族只是名义上附属，绝不会因此就对巴蛇寨俯首帖耳，且两片龙鳞尚不足以交换，辛叶需要为此付出更多龙鳞。”

&esp;&esp;这么看来，如果一切真如茕兔族要求的那样进行，就成了茕兔族以“附属族”

之名，换来了众多族人的成功乘月，也不失为生死存亡关头的壮士断腕之举。

&esp;&esp;可若是反过来，从巴蛇寨的角度观之，用数片龙鳞置换一个空头名号，就难免显得有些……

&esp;&esp;“啊，你是想说，以辛叶的精明，答应这个条件，对巴蛇寨来说太不划算？”

&esp;&esp;衍虚颔首，白也也亦颇为困扰地一龇牙。

&esp;&esp;“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辛叶当时的想法，然则从这纸令书来看，会不会是辛叶想要弄假成真，仗势欺人？还有贵客之前说，写这令书的人是在仓促间写就，又是如何解法？”

&esp;&esp;本来，两族之间的章法都已盘算清楚，若果白也也脸皮稍微厚些，直接视若无睹也可，偏偏那几片龙鳞的作用实实在在，吸收了龙鳞月华的族人们，即便没有肉体乘月那般夸张，也都安然阖目。

&esp;&esp;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因此，才更加骑虎难下——他做不到狠心绝情无视巴蛇寨的求助，却更不愿族人由于当年利益驱使下的产生一段恩情，而为巴蛇寨轻易赴死。

&esp;&esp;“依我拙见，此事，与其说是辛叶意欲食言，倒不如说是……她并不知道部下做出的这一切。”

&esp;&esp;“辛叶积威甚重，那些巴蛇绝无可能越过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