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图什么呢……”

&esp;&esp;鞭炮声忽然炸开，连绵起伏的喧闹中，柳芝娴还是听清一颗松果落地，轻轻砸在她心房的声音。

&esp;&esp;柳芝娴：“什么？”

&esp;&esp;办公室电话比康昭回答得更快。

&esp;&esp;柳芝娴改口：“你接电话吧。”

&esp;&esp;她转身大步走开，说不清如释重负，还是迷惘更多。

&esp;&esp;这是她度过最零碎的除夕，不断有陌生面孔进来，待一顿饭时间，留下一句“辛苦了”

又匆匆离开。

&esp;&esp;但省去往年和叫不上名亲戚的寒暄，听各种或真或假的吹嘘，柳芝娴反倒乐得自在。

&esp;&esp;这份自在如一颗糖豆，含化掉外壳，渐渐抵达中心最柔软甜蜜的部分。

&esp;&esp;那里藏着康昭的声音，温和如旧，只有简简单单一个音节。

&esp;&esp;“你。”

&esp;&esp;

&esp;&esp;“今年春节我和他一起过。”

&esp;&esp;“当然还有别人。

&esp;&esp;“我和他只说过几句话。”

&esp;&esp;脸上敷着面膜，柳芝娴讲话特别慢。

&esp;&esp;室内开足空调，郗姗姗衣着轻薄在垫子上练瑜伽。

&esp;&esp;“表白了吗？”

&esp;&esp;柳芝娴心头一突，“八字没一撇。”

&esp;&esp;郗姗姗：“我以为新年要有质的飞跃。”

&esp;&esp;柳芝娴：“他上着班。”

&esp;&esp;郗姗姗正色道：“等等，你可别上赶着当二十四孝女友，熬一锅小粥巴巴等他下班，不然我鄙视你。”

&esp;&esp;柳芝娴：“……练功不要说话，否则影响飞升。”

&esp;&esp;垫子上的女人凹出各种在柳芝娴看来高难度的姿势。

&esp;&esp;柳芝娴自然没提包包或者最后那个“你”

，就如同当初把酒吧邂逅隐藏得严严实实。

&esp;&esp;樊柯有句评价说得没错，康昭心思的确有点复杂。

&esp;&esp;当初来到南鹰镇，她以为露水情缘的尴尬要持续一阵子，没想到康昭突然为那晚鲁莽道歉。

&esp;&esp;手提包风波又被他轻巧的一个字摆平。

&esp;&esp;而他总是那般风轻云淡，肆意撩拨，柳芝娴无力招架，沦为玩物般的存在。

&esp;&esp;柳芝娴眼神放空，瘫在沙发上突发感概。

&esp;&esp;“我觉得有点搞不定他。”

&esp;&esp;“妈妈呀！”

&esp;&esp;郗姗姗姿势散架，拍拍胸口。

&esp;&esp;“你说一句停一句，突然开口吓死人。”

&esp;&esp;柳芝娴肃然紧盯她。

&esp;&esp;面膜之下，几个黑洞洞森然紧盯着人，跟入夜骷髅似的。